第四百五十六章 陷

伊尋羽覺得今天她驚訝的次數似乎有些多了,但沒辦法,新奇的事物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她除了驚訝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做的了。

似乎是達到了一個臨界值,自那七百單位的反饋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拼接起來,直接作用到了精神深處,化作了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頭上是血色的天空,腳下是血色的大地,空氣中飄動著渾濁的紅霧……視線內的一切都是紅的,血液的紅。

似乎是身處於一個戰場之內,周圍一隻只煉魔鬥魔正在進行最慘烈的廝殺,花崗岩一般的肌肉揮灑著鮮血,在咆哮中將敵人撕成碎片接著衝向新的敵人。

練兵場……

這個地方伊尋羽並不陌生甚至還有那麼一絲親切感,因為她曾在類似的地方呆過相當久的時間。

甚至可以說,她的童年中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地獄中最常見的,沒有任何目的的練兵場,或者說蠱場。

在這裡唯一的主題便是廝殺,廝殺到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接著前往下一處練兵場繼續廝殺直到死亡帶來終結。

視角的主人似乎也投身於這場廝殺之中,此時正揮舞著拳頭將一隻煉魔撕開高舉在頭頂,大口飲下那滾燙的血液補充體力,接著將手中屍體砸向朝自己衝來的骨魔將其砸翻好遠,轉身與一隻鬥魔戰做一團。

畫面在不斷的晃動,讓伊尋羽有一種自己正在經歷這次廝殺的感覺。

同時這個記憶畫面是與現實的場景相疊加的的,重重疊疊讓人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假。

但因為真實之眼的關係,伊尋羽可以很清楚的將記憶回想和現實兩個場景拆分開,一邊觀看著這份記憶碎片,一邊清理掉遊蕩過來的鬥鬥魔。

迎面撲來一隻煉魔,赤紅的肌肉上攀爬著岩漿般的紋路,血盆大口張開咬向伊尋羽。然而正面著煉魔的伊尋羽此時卻一個轉身,揮出一團冰霧將衝過來的一隻鬥鬥魔凍結炸碎。

雖然視線內被一座屍山擋住了,但真實領域的感知還是依舊好使。

不對,這個記憶碎片的畫面並不是以‘看’的方式進入伊尋羽的大腦,而是跳過眼睛直接連線大腦的感知器官,將這串資訊輸入其中,與眼睛所呈現的畫面以疊加狀態播放。

嗯……就像投影儀的投影在純白色的螢幕上會呈現出清晰的影像。而當你將投影儀的朝向改變,使其在一個正在播放的電視機上投影出來,這兩個畫面就會疊加在一起混淆視聽,讓人在噁心的同時產生認知錯亂的效果。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東西才得以影響到伊尋羽。不然若是幻術之類的東西,會直接被真實之眼過濾掉。

現在的情況,如果是全力戰鬥的情況下應該會造成不小的影響,但眼下這種情況一心二用還是沒問題的。

三分鐘過後,記憶碎片消失,伊尋羽的視野又一次恢復了正常。

“嗯……應該不是記憶碎片,而是武道意志拼接後的共鳴。”伊尋羽很快分析出了之前的情況。

武道意志的巔峰可以將自己的一生經歷與感悟都融入到武道之中,而卡諾這種鬥神的存在自然會在武道意志中摻雜著更強烈的精神意志。

這些意志殘留化作了鬥鬥魔,反饋的殺氣中也殘留了這些資訊。當殺氣反饋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這些微小的資訊便會連線在一起生共鳴,將這份意志中的畫面給重現出來。

就像是將拼接好的‘武道意志’錄影帶塞緊大腦這個播放機播放出來一樣。

至於那份記憶中所在的位置…

一切都是由血鑄成一般,血色的天空,被鮮血侵染的大地,就連空中都飄蕩著血液的氣息……大地的邊界是那麼的狹小,連腳踏實地都變成了一種奢望,入目是血色的海洋,一望看不到盡頭……

此為——血海地獄。

“看來卡諾的前身應該也是惡魔…或者是變異惡魔,後來應為什麼原因才得以來到人界……唔,似乎要追溯到獵魔紀元的地獄封印出現之前,還有那個虛空魔女的契約,也就涉及到了初代光暗神戰……這樣算的話,卡諾的年齡好像比記錄的要大上許多啊。”

一份幾百年前的八卦,被伊尋羽重拾起來又一次翻了出來。

“傳聞中卡諾的體內流淌著神明的血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伊尋羽站起身,看著再一次向這邊聚集的鬥鬥魔思索著說道,手上動作不停,再一次召喚出大~片的冰刺配合冰爆進行清場。

眼下所在的位置已經很靠近核心地區了,鬥鬥魔的密集程度比想象的要大上一點,幾乎是聽到動靜就往這邊跑。

“還有惡魔的血統,你看卡諾頭上的小角,多麼明顯的特徵。”卡撒在一旁說道,“哦,又是神明與惡魔之間愛情的戲碼。”

“也可能是地獄生物之間相互吞噬的結果,神與惡魔的愛情可沒有那麼廉價。”伊尋羽搖了搖頭提醒道。

如果是在獵魔紀元之前的時代,神明與惡魔的概念可是絕對對立的存在。若要這兩者產生愛情,差不多和貓愛上了老鼠的機率差不多。

所以一般來講,這東西大多存在於大家的yy之中,和聊齋中人妖之間的愛情差不多。在事實上幾乎不可能存在。若真的是存在的話,想必兩者的腦袋都壞掉了吧。

“其實還是存在的哦。”卡撒好笑的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會多出那麼幾對奇葩。”

“或許吧,不過我覺得幾乎是不可能就是了。”伊尋羽還是不太贊同。

在卡撒的記憶中倒是有不少這樣的栗子,可幾乎都是有人在幕後推動,製造了種種巧合所造就的詭異結果。

自然產生的機率……微乎其微。

“嘛,隨便了,在世界意志的惡意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卡撒放棄了爭辯的想法。

“嗯,不過之前的計算有誤,不是天災級的承受上限是五百單位殺氣反饋,而是積累五百單位殺氣反饋後會產生質變。若是其他人,這意志碎片的重現都夠喝一壺的了。”伊尋羽也沒有計較,坐在冰柱上一邊清理那些鬥鬥一邊說道。

伊尋羽是有真實之眼存在,可以輕鬆的分清現實和記憶之間的差別。這樣那些記憶中曾經的真實便在這裡化作了虛假,從而不受到任何影響。

但若是其他人在這裡,在進入殺氣共鳴的情況下眼睛會直接短暫的進入待機狀態,視野也就從現實變成了記憶中的視野。

如果將那些畫面當做真是存在的話,你總會下意識的進行被動防禦或者反擊什麼的吧,這樣的話就會對現實產生影響,可你卻一點也不知情。

這也是大部分入魔之人所面臨的情況,你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你只知道你在‘正當防衛’,卻不知道在現實中你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能是一塊石頭,可能是一根柱子,也可能是空氣,也可能是你的親人…

即使是往樂觀的方向思考,一個感知錯亂的人在封禁區,盲目的因為下意識抵抗而殺死了大量的鬥鬥魔沒受傷,可殺死的鬥鬥魔反饋回來的殺氣又會二次因為意志共鳴,延續感知錯亂的時間,然後如此往復迴圈,最終筋疲力盡被鬥鬥魔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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