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鹿戴著降噪耳機,專心看著手機裡的比賽規則,完全沒聽到前面兩個女生的談話,快輪到她點單時才摘下一邊耳機,將前面兩個女生的後續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裡。
“男生都喜歡有徵服欲的女生,帶出去有面子你懂不?”
“嘖嘖嘖,我不懂這些,只想知道小靳總是不是真喜歡她。”
“喜歡吧。”
“痞帥的富家少爺與惡臭女明星,哇噢,我是土鱉我愛磕!”
林以鹿點好單,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啟電腦開始寫今天的研究實驗報告。
玻璃窗外人流湧動,中央空調發出淡淡的噪音,綠植盆栽油亮透亮,林以鹿眼皮冷淡地垂著,雙手懸在膝上型電腦鍵盤上,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黑色反光螢幕裡,倒映著她半遮的面容,帽子下的一雙狐狸眼漆黑明澈,有很多複雜的思緒在交織。
取餐叫號器震動響起,林以鹿收拾好東西,提著一杯奶茶一步步走向靳博屹,每一步都飽含深意。
在過道停下,林以鹿放下奶茶,陳汝抬起眸看她:“你誰?”
靳博屹人懶懶地靠著,眼神含笑地盯著林以鹿。
林以鹿沒理陳汝,單手摘下口罩,半彎下腰,伸出食指挑起靳博屹的下巴,側頭吻了下去。
實時注意這邊情況的路人臉上都是驚詫的表情,隨後響起一陣嘈雜的討論聲。
陳汝難以置信,愣愣地看著他們,一時失語。
靳博屹有回吻,林以鹿勾起一個有些壞的笑,指腹在他利落流暢的下顎摩挲了兩下:“寶貝,久等了。”
靳博屹恣意地彎起唇,抬手將她垂到臉側的碎髮勾到耳後:“不久,能等到你我很幸運。”
也很開心,你會過來,證明你是在乎的。
靳博屹往裡挪了一位,林以鹿落座後把口罩戴上,又把帽簷壓低,一副生怕被人認出她的模樣。
陳汝嗤笑一聲,表情嘲諷:“用得著嗎?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大明星啊,呵。有誰會拍你。”說著她也跟著壓了下帽簷。
林以鹿雙手搭在桌面上,嫌棄似的將陳汝放在桌面的包挪到一旁,老神在在地看著她:“我確實不是什麼大明星,可我是很多大明星的老闆。”
話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陳汝自動將她的話翻譯為:老孃是你老闆,別在我面前裝逼。
陳汝沒簽夕晨娛樂前就聽說過了,夕晨娛樂有兩個老闆,執行理事長向修和他的未婚妻。
陳汝一直都以為林以鹿是混圈女,沒曾想過她也是有家世背景的。
陳汝瞪向靳博屹,胸口隱隱盤旋著的怒火,開口便質問:“不給個解釋嗎!”
靳博屹氣定神閒地把玩著林以鹿的頭髮,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副賊欠扁的樣子:“解釋什麼?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林以鹿垂下一隻手,想暗暗掐他大腿一把。
靳博屹這惹事精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撬開被他指縫,十指穿了進來,緊扣,擱放在腿上。
陳汝將他們的小動作收入眼裡,氣得咬緊唇,精緻尖長的美狠狠地刺進了掌心裡。
靳博屹跟她交往的時候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接吻了,她一直以為他有潔癖或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癖。
現在看來不是,靳博屹他就是僅限對林以鹿開放!
“他都訂婚了,你還跟他在一起,要不要臉?”陳汝拿這事刺林以鹿。
“這裡不要臉的人只有你。”靳博屹毫不留情把陳汝的話頂回去,不急不緩:“當年救簡之的人是你母親不是你。這些年你闖過的禍,我幫你平了。你父親欠下的高利貸,我還了。大大小小累積堆起來有多少事兒,你我心裡都清楚。今天你要是不想體面離開,非要鬧事,可以,儘管試試。”
靳博屹的調子隨性又漫不經心,卻讓人聽出一股凜冽的壓迫感。
林以鹿側頭看靳博屹,窗外的暮色彷彿壓在他深邃的眉眼上,含著不濃不淡不羈和凌然。
陳汝就算要鬧翻臉也不會選擇在公共場所,她現在還算有點名氣。這名氣是蹭靳博屹的,陳汝沒那麼傻,不可能真跟這個大靠山鬧。更何況靳博屹這個人說一不二,她要是真把他惹到了,退出娛樂圈那都是小事兒,能不能繼續在上京待下去都是擱問題。
陳汝被氣走了。
靳博屹和林以鹿也沒在咖啡廳多待。
人潮湧動的街道上,靳博屹左手拎著林以鹿的包,右手牽著她:“車停哪了?”
“前面商場停車場。”
室外熱浪翻湧著,林以鹿覺得有些熱,把帽子和口罩都取下,靳博屹很自然地接過放包裡:“要不要皮筋扎頭髮?”
他將腕上綁著的一根黑色皮筋扯下來給她。
林以鹿陰惻惻地盯著他,他笑:“這是你的。”
他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了,靳博屹怎麼可能會有她的皮筋,而且怎麼還會戴在手腕上?從大一上學期開始,她就發現他手上老是戴有各種不同樣的黑色皮筋,有小圖案的,沒小圖案的。
林以鹿一直都覺得是他女朋友的,心想這人雖不發朋友圈秀恩愛,但實際行動做的很足,比一般渣男還要強一些。
這種黑色皮筋滿大街都有賣,林以鹿也有,但她不確定這是她的:“不要。”
靳博屹老是能知道林以鹿在想什麼,所以說,有時候跟智商太高的男人在一起會很吃虧。
他掃了眼街邊裝修精緻的鋪面,就有買小女生飾品的商店:“我給你買新的。”
瞧吧瞧吧,果然不是她的,這狗男人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