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冬奧、冬殘奧代表團運動員包機歸國, 抵達當日,首都機場那叫一個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來迎接運動員回國的,很多是自發圍觀和歡呼的路人。不過在核心區域, 一群大學生模樣的男女青年舉著小紅旗, 大部分維持秩序和帶頭鼓掌, 也有的拿著花束,逐一送給運動員們。
“……凌放!歡迎回來!恭喜奪冠!”
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迎上來, 遞給凌放好大的一捧花束, 而且,花束正中還固定著一隻白色的絨球玩偶。
銀喉長尾山雀為原型的一隻糰子鳥兒, 擬真程度足有七分像了。
桔紅色的鳥嘴, 黑亮的眼,帶著短萌的小翅膀和長些的小尾巴,很難認錯。
整個尺寸有四公分, 不算小呢。
這隻雪白討喜的肥啾十足吸睛, 來拍攝的電視臺攝影師都忍不住給了凌放手裡花束一個大特寫。
穿著國家隊白底褐條的運動羽絨服的凌放, 也被鏡頭有意無意地收進去。
凌放和玩偶的小黑豆眼睛對視, “……”
……還挺可愛。
玩梗群眾可真是長情,這梗還在是嗎?凌放沉默。
“我們一直支援你!這是我自己做的……用了很久哦……”接機歸國體育健兒的這些有組織的年輕人, 是團市委透過各大高校招募的志願者。好幾個都是很喜歡凌放, 很幸運地剛好分配到給跳雪隊獻花。花束方案是群策群力定下的, 其中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 做了這個純手工戳的羊毛氈玩偶。
這尺寸的立體玩偶, 純手工,確實要做很久呢。見到了真人, 這幫在網上找梗和私下討論花束方案時, 熱情又大膽的學生, 又難免有點膽怯,畢竟凌放看起來對陌生人比較疏離。
雖然帥但是氣場很高冷……做玩偶的女生訥訥地,只說了一句是自己做的。
“謝謝你們,費心了。”凌放沉穩地道謝接過,很禮貌地略略鞠躬,才繼續往前走。
他聽力好,聽得到身後倆年輕人還在壓低聲音交談:
“啊啊啊糰子好可愛哦!”“不是說好了嘛叫放哥!”“我又沒當他面叫!你咋老愛管別人怎麼稱呼!”“你之前也沒這麼叫啊不是說這麼厲害get不到這個暱稱……”“我見了真人反而理解了反差萌不行嗎”
“……”凌放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拖著支稜著耳朵聽得好開心的馬爾賽,大步流星地撤離爭議現場。
整個冬奧代表團裡,大部分運動員到帝都,這就算是到達目的地了。
尤其冰上專案的隊伍,基本都駐點在帝都,但是像他們跳雪隊,還是要回J省的,轉機時間都沒那麼充裕。
——在J省大本營,還有個好訊息等待著出征歸來的人們。
國家跳雪隊,招新啦!
兩位從冰上轉項過來的男隊員,三名女隊員。
男隊員都比凌放大,一名19歲,一名20歲。女隊員裡有兩個比凌放小,算是凌放的師妹。
凌放立刻有點隱蔽的小欣喜:他不是最小的了?
不錯。如今,男女運動員一起算的話,隊裡年紀最小的是15歲的GS省小姑娘尹紅。
男隊員其實和凌放他們之前就見過,選拔的時候,就打過交道。
而新來的幾個女隊員,看起來已經和留守在大本營沒去平昌的幾個隊員混熟了。阿依努爾樂呵呵地挽著她們,給凌放等人介紹。
凌放見到那個最小的新師妹尹紅時,當即愣了下。
“……”他有些恍神。
“凌放小師哥?”是個身高1.6左右的小姑娘,短髮,看面相是那種開朗皮實的假小子屬性。小麥色的面板,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還帶著虎牙和酒窩,一看就是很皮實、很刻苦的孩子。
但這不是重點。
之前他對這個姑娘的印象是黑瘦,話少。舉止也不會這樣活潑,早七更是連普通話說話發音都有些不順暢。
但這位前世沒怎麼打過交道的師妹五官儼然還是那個樣子。
畢竟是同一個人,他還是認得出來的。
凌放心裡很感慨:她這一世,姓尹呀……
也對,前世那個……一想應該是那個黑雜技團的“團長”的姓。
這位小師妹,就是上一世葉飛流在國內跳雪運動圈子裡出名的原因——葉飛流從小縣城的黑雜技團單槍匹馬救出來,培養出來,送進國家隊的小姑娘。
或許這就是天意。這一世沒有拐賣,沒有雜技的經歷和底子,沒有孤注一擲的葉飛流……凌放曾以為她不再有和跳雪結緣的可能。
沒想到,被一戶當地小鎮人家收養的尹紅,自己選擇了體校。
本來是因為運動天賦,被GS省隊看上了,去試著練體操,結果因為內卷得太厲害沒法出頭。
尹紅正發愁害怕自己沒法拿到津貼補貼家用,好運來了。
她憑藉強悍的爆發力,和絲毫不恐高的傻大膽表現,在國家擴大招冬季專案運動員的時候,一次成功,被跳臺滑雪隊的教練們給選上了。
她沒有前世被拐賣、虐待留下的心理陰影和各種傷病,現在看來完全是個健康開朗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