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卉默然不語,寶莊郡主又說道:“我雖貴為郡主,但私底下卻也不是什麼精緻人,琴棋書畫這些,我都沒有興趣,更別說這焚香了,我們王府也焚香,就是線香,論斤買,一捆一捆地買,供天尊供祖先,都是用線香。
也就是那次在太后宮裡,我才是頭回知道,這香啊,還能放在香灰上面烤。”
明卉想起來了,相似的話,上次寶莊郡主也說過,她說在此之前,她以為把香放在香灰上面烤,就已經足夠精緻了,沒想到還有打香篆這種玩法。
放在香灰上面烤的,是香丸。
原來,寶莊郡主第一次看到使用香丸,竟然是在慈寧宮裡。
明卉想起那位自縊的蔡公公,不就是慈寧宮的大太監嗎?
寶莊郡主說起這些,是什麼意思?
明卉與有榮焉:“呀,原來太后也是愛香之人啊。”
寶莊郡主用眼角子斜她一眼,莫非自己沒有走眼,這就是個香呆子?“是吧,不過當時京城裡還沒有花千變呢”,自豪啥,那不是你制的香。
明卉的眼中,肉眼可見地失望了。
寶莊郡主心情舒暢,繼續說道:“那時我還沒有出嫁呢,還是女兒家的心思,看什麼都好奇,便問太后,這香可真好聞,是什麼香啊。”
明卉的心勐的提了起來,便聽到寶莊郡主幽幽說道:“太后說,這是進貢來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香。”
明卉有些遺憾,卻又好奇起來:“咦,我只知道果子和絲綢會進貢,卻不知道原來香也能進貢呢,就是不知道是哪裡進貢的,我都想到當地見識見識了。”
寶莊郡主微微一笑:“貢品不僅有果子和絲綢,還有各種瓷器和茶葉,以及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是……”
寶莊郡主說到這裡頓了頓,她環顧四周,目光裡有一絲狡黠:“但是至今為止,宮裡用的香,都是神宮局的司香監所制,當然偶爾也會從宮外採辦,但並不多,就如上次從花千變採辦那樣。各地雖然也有進貢,但只限香料,無論是線香還是香丸香餅,就只限於我說的那兩個途徑,要麼宮裡自己制,要麼就是偶爾在宮外採辦,然而在宮外採辦的,就是採辦,卻並非貢品。”
明卉懂了,寶莊郡主說了這麼多,歸根結底就只有一個意思。
太后在說謊!
“太后用的是香丸?”明卉重複問了一遍。
“是啊,香丸”,寶莊郡主看向明卉的目光意味深長,“那日你進宮,也是為了香丸吧,聽說皇后娘娘是在慈寧宮裡召見的?”
如寶莊郡主這等身份,若說在宮裡沒有內應,那不太現實。
但是她的內應,也只是知道皇后在慈寧宮召見了明卉,卻並不知曉讓明卉進宮的原因。
明卉莞爾一笑,有點不好意思:“郡主都說了,不問的,您快別讓我為難了。”
這便是承認了。
寶莊郡主一笑:“你家霍世子是查桉的好手,想來這些事啊,他應該一早就查出來了。對了,還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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