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讓我們真實(2 / 5)

“不關我們的事,艾伯特。你說過會有十萬預付款。”

“我是說過,那是因為我太相信你們的故事了,而且我依然相信這部電影會大獲成功。聽我說,兩個星期前我以為我們很有希望獲得製片公司的投資,你們實在是太受歡迎了。可是我們吃了閉門羹,羅素·克勞也拒絕了,這對我們真的是一大打擊。並不是說你們不受歡迎了,但我承認我的想法有點超前,把大家的期望值抬得太高了,如今我們全都得重新調整一下。另外,戰爭也會影響電影票房,我說過這個問題嗎?所以,還需要考慮這點。我知道和我們之前說的數字相比,五千五確實太少了,可是對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對於領部隊薪水的年輕士兵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吧?”

“艾伯特,別這麼跟我說話。”

“戴夫,我只是希望你想得遠一點。這就像股票,你就當是股票期權,把大筆現金預付款變成今後賺大錢的機會。是你們幫忙打造了這家公司,這不就是股東的權益嗎。公司賺錢你們也跟著賺錢,在這個電影專案上,你們是傳奇公司絕對的得利者——”

“等一下,什麼公司?”

“傳奇公司。這是諾姆給公司起的名字。”

“我的老天,他連他媽的公司名字都有了?”

“你最好相信他連名字都起好了,這是好事。我不想跟只是隨便說說的人做生意,你也應該這樣。諾姆已經準備好出手了,扣動他媽的扳機——你難道不明白這多難能可貴?在我這行這種人太稀有了?你會死於溫吞的拒絕,我稍後回覆你,我稍後回覆你,我稍後回覆你,每個人都怕把事情搞砸,寧可丟掉一個腎也不願意做決定。所以,咱們現在在達拉斯,遇到了這個傢伙,他權衡了一下情況,砰,決定出手。我不是說你們非得喜歡他,可你們應該敬佩這種魄力。”

敬佩這玩意兒,比利簡直能聽到B班全體隊員的噓聲。戴姆頭痛似的左右晃動腦袋。

“可是,艾伯特。”

“什麼?”

“你說過他們喜歡我們。”

“我是說過,大衛,可那是兩個星期之前。生活在繼續,人們又開始關注別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們得到的最好的邀約?”

“戴夫,我是說這是我們得到的唯一的邀約。”

“諾姆知道嗎?”

艾伯特聳聳肩。“他知道我們在跟別人談。”

“也就是說,現在他開的條件是每個人五千五。誘餌就這麼多。不保證我們可以拿到更多的錢。”

“戴夫,你想要保證書?去買個微波爐。我這行裡沒有保證書,除非你是湯姆·克魯斯。”

戴姆嘆了口氣,突然轉過來問比利:“你覺得呢?”比利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沒開口,一扇不起眼的門在他們和包廂之間突然開啟,瓊斯先生探出頭來。

“拉特納先生,第三節比賽快結束了。”

“謝謝。我們就來。”

瓊斯先生退了回去,不過沒有關門,只是半掩著。艾伯特轉過頭,壓低聲音對戴姆和比利說:“二位,告訴我你們想怎麼做。你們是想進去談談,還是我隔著門口喊一聲不用了謝謝。”

“不。”戴姆說。

“不什麼?”

“爛透了。”戴姆對比利說。

艾伯特衝他們笑了笑,說:“總是這樣,夥計們,總是這樣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不是直腸出血你們就謝天謝地吧。”

“要是我們說不,會怎麼樣呢?他的大製片公司,他想拍的那些電影會怎麼樣?”

艾伯特的笑容不見了。“我想一切都會照常進行,他似乎已經下定決心。”

“你要跟他一起幹嗎?”

艾伯特微微噘了噘嘴。“傻瓜才不去考慮每個機會。”

“你是混蛋,艾伯特。”

製片人眼皮都沒眨一下,說:“戴夫,我給你搞到了一個邀約。假如你覺得你可以弄到更好的,那就進去跟他談談。”

“好啊,去他媽的。咱們進去談談。”

比利說他在走廊上等著就好了,可戴姆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心懷愧疚地跟著進去。瓊斯先生就站在門口,在他們身後把門關好鎖上。他們走下幾級臺階,來到一個昏暗狹小、天花板很低、裝修得像洗車場等候室的房間。這是球場老闆包廂隔壁的一個極其私密的房間,專屬於一個男人的場所,空氣裡混雜著讓人昏昏欲睡的汗味、咖啡的焦煳味、香菸味和一股淡淡的胃脹氣的味道,聞著就像變質的午餐肉。大家看到他們,都轉過頭來報以微笑。“先生們,歡迎來到作戰室。”有人這麼說,有人把他們往前推,請他們坐下,問他們要喝點什麼。掛在牆上的電視正在轉播比賽,解說員像籠子裡的鸚鵡似的喋喋不休。房間裡的一角有個光禿禿的小酒吧。諾姆和兩個兒子坐在一張工作臺前。臺子和落地窗一樣寬,上面凌亂地放著膝上型電腦、表格、活頁本、幾瓶礦泉水和運動飲料。等到比利的眼睛適應了屋內昏暗的光線,他發現看不到任何酒類的蹤影。兩個身材高大的牛仔隊經理在房間裡忙前忙後,走路時褲管卷得老高,生怕踩到,想必是卸貨工人出身。瓊斯先生坐在小酒吧的高腳凳上,西裝外套的扣子依舊扣著。其他人鬆開領帶,捲起袖子,只有喬希像個人體模型似的站在房間後面。

戴姆要了咖啡。比利說他也一樣。諾姆轉動他的艾龍辦公椅,面對他們,揉了揉眼睛,往後推了一把椅子,在第三節比賽結束前最後看了一眼記分牌。

“抱歉,這裡的燈光比較暗。”諾姆朝天花板點點頭,“比賽期間我們會把燈關掉,不然這裡就像個魚缸似的。沒有人喜歡看電視的時候跟自己對視。”

“或者是對自己罵髒話。”一個經理說,“倒不是說發生過這種事。”

大家笑了,諾姆搖搖頭說:“在這裡,我們都盡力維持在限制級以上。”

“沒幾個人見過這個房間。”另一個自稱吉姆的經理說,“這裡是私人密室,孩子們。很多人為了坐上你們現在的座位情願放棄左臂。”

“你們應該收門票。”戴姆說,大家都笑了,只有他沒笑。

“我不知道我們今天能不能贏,”諾姆說,“今天不是我們最好的表現,抱歉。我真的很希望為你們奉上一場勝利。說不定第四節時我們能翻盤。”

“斯滕豪澤要是能多一些傳球保護就好了。”提到“罵髒話”的那個經理說,大家苦笑了一陣。諾姆轉頭問一個兒子:

“斯基普,裡迪克今天帶球跑陣幾次?”

斯基普查了一下電腦。“十九次。推進三十四碼。”

房間裡響起些許呻吟。“他完了,教練。”吉姆說,“讓巴克納試試吧,至少他還有體力。”

“他沒有空當可以打,有什麼用。”“罵髒話”經理說,“咱們需要在前鋒線上加強人手。”

諾姆皺著眉頭抿了一口斐濟礦泉水。斯基普遞給他一張剛剛列印出來的紙,諾姆大聲念出第三節比賽的統計資料。一名侍應生從邊門進來,讓人可以瞥一眼主包廂。那邊是歡樂的派對,這邊是辦公室漫長的一天。比利接過咖啡,抿了幾口。他喜歡這裡。密閉的空間給人一種原始的安全感,好像一群爺們兒親密無間地圍坐在篝火旁。這正是他一直在找尋的終極避風港,而且房間像一個洞穴,還讓人有置身小圈子的優越感。比利很樂意把戰爭暫時拋在腦後,哪怕只是片刻,沉浸在他會永遠待在這裡的奢侈幻想中。

“我們今年交過手的防守組都不好對付,今天也是。”諾姆說道,大概在為賽後新聞釋出會排練。他把紙放到一旁,視線越過戴姆和比利,落在艾伯特身上。艾伯特故意坐在士兵們看不到他的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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