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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兩個蠢豬,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折了那麼多精銳!”
高氏兄弟所在的大營裡,高乾拿著紙捲成的筒子,敲打著高敖曹和高慎的頭,這兩人就像是龜孫子一般,乖乖的挨訓,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哥,你聽我說嘛。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二哥(高慎)在城門外不遠處埋伏,然後我帶著人,分別在李氏和崔氏的據點外點火擂鼓聒噪,引誘枋頭城裡的人出來救援。
然後不費力氣的圍點打援。
誰知道,那幫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心也是夠狠,見死不救。我們聽你的話,不敢進攻李氏和崔氏的人,只好集中兵力攻打剩下的那個據點,哪知道……”
高敖曹委屈極了,他哪裡能料到,那個鬼據點的兵馬就像是瘋狗一樣,咬住了就不鬆口。多虧那些人是得到命令不得出據點,要不然自己這邊損失會更大一些。
“早就跟你們說了,劉益守並非庸才,那楊愔是什麼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能從葛榮手下跑路的人,眼光怎麼會差呢?
你們還自作聰明的把我的信換掉了,真是愚不可及!”
高乾一個勁的唉聲嘆氣,對自己這兩個弟弟傷透了腦筋。若是論臨戰對敵,三弟高昂(高敖曹)確實是萬夫不當之勇,而且指揮很有一套,可以說天生戰場嗅覺靈敏。
頗有點當年項羽“兵形勢”的作風。
然而,一旦武力沒有用處的場合,他的能力就會急劇退化,從巨人變成侏儒。從誰都打得過,變成誰都打得過。
現在的情況,明擺著要跟劉益守這樣的人套近乎,甚至還可以藉著對方“徵東將軍”的殼子,搭上朝廷的線,華麗轉身。最好是能拉著對方一起從背後閃擊葛榮!
結果這兩個混球,把計劃全部毀掉了。
“大哥,崔氏那小娘子,你是沒見到,那真的是……”
高慎搓搓手,眼中露出一絲猥瑣和貪婪。
“什麼什麼,不就是胸大點,屁股翹一點麼,當我什麼都不懂?”
高乾冷哼一聲說道。當年他也是在路邊OOXX了崔氏女的男人,真當他沒浪過?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要收斂點才是。
“大哥,你是真不懂,胸和她一樣大的女人,腰比她粗一大截。屁股和她差不多的女人,腿比她粗一大截,那能一樣麼?還有啊……”
高慎還要繼續說,高乾已經是氣得臉色發黑,他對著高慎咆哮道:“給我閉嘴,以後再敢提崔小娘子,我砍你一條腿!”
“是,大哥……”
“滾滾滾!”
高乾將他那兩個胡搞的弟弟趕走,這才坐下來冷靜了一下,隨即攤開大紙寫信。他要親自去一趟枋頭城,找劉益守談談合作的事情。
……
劉益守花了一下午,好好的安慰了韓賢,並且當場將昨夜奮勇殺敵的一些陷陣營士卒免罪,其餘的人,也是人人記功。一時間,本來因為戰友死亡而低迷計程車氣,又重新振奮起來。
韓賢也是對劉益守的各種手腕歎為觀止。先從你手裡把所有的錢都搶走,然後再一點點的還給你,你還要感激涕零的。
他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麼劉益守的遊戲可以越玩越大,而他現在卻只能在別人手下幹活了。
思維的層次不同,如果知道比不上,那就好好的低調行事,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一刻,韓賢有些“悟了”。
忙到晚上,劉益守既沒有找後院裡哪個小娘子侍寢,也沒有找於謹討論軍務,更沒有單獨給崔芷柔開小灶,給她講課,而是獨自來到宇文泰等人所居住的院子。
城外發生了什麼事,劉益守已經派人告知宇文泰了,所以劉益守到這裡來的時候,一見面宇文泰就拱手行禮問道:“劉都督可是對我等有什麼吩咐?只要是能出力,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如果說跟宇文洛生的人馬廝殺,宇文泰可能下不去手。但高氏兄弟的人,他殺起來絕不會手軟,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那是再明顯不過。
上次劉益守來過以後,他就仔細思考過了,回到葛榮那邊去,風險實在是太大,還是留在枋頭城裡比較好。
如果葛榮勝,有宇文洛生在,他們再回去,不會有什麼關係。但若是葛榮慘敗,那宇文洛生能不能活命都難說,自己在劉益守這裡,起碼還能保全家族的延續!
這個選擇題應該怎麼做,宇文泰反覆權衡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現在輪到他表現了,他自然不會客套。
“來者是客,我又怎麼會讓你們上陣呢。”
劉益守擺擺手說道,越過宇文泰,將目光看向……宇文護。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劉益守這是想幹嘛。
“劉都督是要找在下麼?”
宇文護稍稍愣神,隨即拱手問道:“都督有事請吩咐,薩保(宇文護表字)定然義不容辭,義無反顧!”
剛才還說來者是客,現在卻想讓宇文護辦事,一時間宇文泰感覺劉益守這個人很“雙標”。
大概是看出來了宇文泰的想法,劉益守解釋道:“現在有件事,可能關係到你三哥的安危。我這裡有封信,宇文護將它帶在身上,然後從滏水陘一路向北,朝著晉陽方向走。如果見到爾朱榮,就把信交給對方,說不定可以救你三哥一命。
要是爾朱榮沒有出發,那就入晉陽城,將信交給對方就行了。救叔父乃是盡孝,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他不來做,又有誰來做呢?”
劉益守這番話說得令人無法反駁,宇文泰沉吟片刻,指著宇文護說道:“去把信接著,準備點乾糧,今夜就走。”
“好的叔父。”
宇文護從劉益守那裡接過信揣進懷裡貼身放好。行了一禮之後轉身便進了屋子。劉益守微微點頭對宇文泰說道:“天色不早,告辭。大戰將起,建議你們不要想太多的事情,安心在枋頭城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