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極了!”
高澄哈哈大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
“廢物!都是廢物!”
元修回到鄴城的皇宮裡,屏退宮人之後就開始喝悶酒!
他想象之中的情況,是自己一到元氏宗室甚多的洛陽,這些人就會奉自己為主,揭竿而起,發檄文討伐高歡。
而現實的情況卻是,他剛剛到洛陽,找到廣陵王元欣,希望對方能捧自己起來,一同在洛陽興義兵。沒想到元欣反手就把他交給了洛陽太守高乾。
元修又像是發了神經一樣,勸說高乾跟他一起反對高歡。
高乾被他炸得頭皮發麻,直接軟禁了起來。聽聞高澄派兵追到了虎牢關,高乾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命人給元修定制了一套龍袍,隨即套在元修身上,挾持他一同出洛陽來到虎牢關,以示自己對高歡毫無二心!
元修像是一件貨物,被人賣來賣去的,心情當然是不爽到了極點!但是卻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在這時,侍中楊寬求見。楊寬出自弘農楊氏,乃是元修的親信。不過雖然當著侍中的官,手裡卻沒有任何實權。
這跟南北朝的官制格局有關。侍中的權力是來自於皇帝,而非是國家機器,這跟尚書令等官職完全不同。
侍中只能說明你是皇帝的親信,如果皇帝的政令不能出皇宮,那麼你這個侍中的官職也就在皇宮裡還是那麼回事。
出了皇宮,就一錢不值了。
看到元修這個樣子,楊寬嘆了口氣說道:“陛下何至於此?高歡跋扈,可以徐徐圖之啊。”
“朕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元修惡狠狠的說道,眼珠子都鼓起來了。
楊寬環顧四周,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陛下應該靜待時機,高歡在晉州作戰不順,很有可能會抽調兵馬北上晉州。那時候正是陛下的機會。”
嗯?
醉酒的元修,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詳細說說看!”
元修激動的拉著楊寬的袖口說道。
他愣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自己身邊居然還有忠臣!
楊寬不動聲色的小聲說道:“洛陽禁軍統領源子恭,麾下有洛陽舊部數千人。源氏和他麾下的兵馬乃孝文帝南下時洛陽禁軍後人的老底子,跟高歡不是一路人。
若是鄴城空虛,源氏可領兵帶領鄴城元氏一同南下洛陽,前往關中。”
“朕要把霸府給屠了!”
元修惡狠狠的說道。
“陛下不可啊,不可節外生枝。若是把事情做絕了,誰還肯跟陛下一起走呢?”
楊寬苦勸道。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元修微微點頭道:“那這樣,你去聯絡源氏的人。如果時機成熟,朕便帶著鄴城的宗室子弟前往關中!”
元修斬釘截鐵的說道。
“陛下能振作起來,微臣實在是由衷的感到高興。”
楊寬雙手攏袖行了一禮說道。
“來,陪朕一起喝酒!”
元修哈哈大笑道,似乎曾經的那些不快,以及被高澄羞辱產生的殺意,都煙消雲散了。
楊寬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夜裡,他就入宮告訴元修,源子恭願意為天子效死,並去鄴城外召集舊部,到時候打著禁軍的幌子混進城內,約定好時間再動手。
“你拿著朕的血書,一家一家的去鄴城內的元氏宗室家中詢問,看看誰願意跟朕一起出奔。若是誰家不同意,等源子恭大軍佔據鄴城後,便殺誰!”
元修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才不會給高歡留下可以重新豎起來當傀儡的元氏宗室子弟呢!就算是親戚,不聽話那就必須死!
“陛下,這會不會太……”
楊寬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朕現在就去寫血書,你速速去辦,莫要走露了風聲。”
元修板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