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飯菜上桌。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偶爾聊兩句,和往日沒什麼不同。景西把長壽麵吃光,擦擦嘴,終於問:“我要住多久?”
鬱薄:“要打一個星期的點滴,打完了你要是不想住,咱們就回去。”
他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我找段池要了一個醫療團隊,等那邊的人來了,讓他們給你做個檢查。”
景西點頭。
已是深夜,二人在餐廳坐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休息。
景西暈久了,毫無睡意,衝完澡在床上躺了十分鐘,call了人工智障:“能把我的靈魂投到乙舟那裡嗎?”
系統:“抱歉,不符合條件。”
他平時換身體,換完一具,另一具就會被存放在錨點的空間,十分安全。
但現在換,這具身體就是靈魂出竅的狀態,存在一定的風險。想半路投射,要麼是像上次那樣重傷或瀕死,激發了保護程式,要麼是任務需要。
景西當然也懂這個機制,張嘴就來:“我做任務啊,段池提供的團隊是什麼情況我一點都不知道,不該過去問問嗎?”
系統:“我可以告訴你。”
景西:“你說的都是客觀資料,我想聽聽段池對他們的主觀評價。”
系統殘忍地揭露真相:“段池只負責簽字砸錢,對他們根本不熟。”
景西:“那不正好,我去教育他不能只掏錢,要多看看下面的人。”
系統:“……睡吧祖宗,不然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你哥和老師看見了又會偷偷心疼。”
景西默了默,放棄了掙扎。
他躺了半天才睡著,轉天在病房裡等到九點半,等來了段池。
鬱家的公司搬過來,正是忙的時候。
鬱薄哪怕想這段時間陪著弟弟,也得去做個後續的安排,因此一早就走了,如今臥室裡只有景西一個人。
段池把花和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打量他有些蒼白的臉:“這就是原因?”
景西終於坦白:“嗯。”
段池沉默。
他當時還想過小孩是鬱薄的弟弟,究竟能遇見什麼麻煩會放棄未來的人生,誰知竟是絕症。
他問道:“還有多久?”
景西:“半年。”
段池再次沉默。
基因崩潰症,身體會從裡到外慢慢崩壞,直到徹底無藥可救。
這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的過程。那小孩是走了,但承受這份痛苦的變成了景西,他只要稍微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受不了。
景西不希望他想東想西,安慰說:“放心,太難受的時候能隔離痛苦。”
段池:“有時限嗎?”
景西:“視情況而定。”
那就是有。
段池淡淡地應聲,拉過他的手看了看上面的針眼,一直陪他待到鬱薄回來才離開。
當天傍晚,翹了一節課的頭狼和小弟們也跑來看他了。
幾人似乎都做過心理建設,表情緊緊繃著,眼眶再紅都沒對著他哭。期間還有兩個試圖活躍氣氛,笑容僵得像在冰箱裡凍過。
景西沒拆穿他們拙劣的演技,而是提了另一個話題,表示他的曲子快譜好了,是銘震天下第一首屬於自己的歌,回頭讓老師教他們。
頭狼想到前不久還吐槽過歌詞,哽了一下。
緊接著他豪爽地說:“行啊,等哥們練好了就唱給你聽,隨時歡迎經紀人驗收指導。”
景西笑道:“好。”
養病的日子過得很快,一星期的住院時間眨眼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