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74節(2 / 2)

小說:豔骨曲渚眠書評 作者:曲渚眠

阿昭偏著腦袋,壓根聽不懂,更為迷惑了,撓撓頭:“阿爹?”

到底是不想叫阿昭親眼瞧見兩人的齟齬,林容只淡淡抽回手來,到底沒有理會他那些酸言酸語,只當做沒有聽見。

一時,領著阿昭用了午膳,下晌時分便有宮人來報,說是大長公主病了,今日便不進宮來了。上燈時分,沉硯也來回,太后召見了六部三省的重臣,又宣了武安侯進京來,同安豐王徹夜議政。

林容在一旁陪著阿昭下棋,陸慎聽了,默了半晌,吩咐:“知道了,退下吧。”

就寢時,林容哄睡了阿昭,她這些日子一個人睡慣了,倒是不纏著林容。反倒是林容抱了她:“今日跟孃親一起睡,好不好?”

小姑娘望了望陸慎,搖搖頭,小聲道:“我一個人睡。”見林容不大同意的樣子,又湊在林容耳邊,不知小聲說了些什麼,拱手:“求求孃親了。”

林容失笑,摸摸她的頭,只得答應了。等阿昭睡得熟了,林容這才起身沐浴,掀簾上床。

陸慎立在一旁,已除了外裳,隻身著一身素白綾裡衣,一副等著就寢的模樣。

林容瞥了他一眼,道:“回你自己的床去睡!”

陸慎訕訕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床。”

林容立刻坐起來,道:“好,我去別處。”

陸慎只得站起來:“你睡吧,我去別處。”

話雖這樣說,可陸慎又哪裡是這樣的人呢?夜半,林容睡得迷迷糊糊,便見身邊一沉,不知被什麼人從後背擁了上來,這個宮裡便只有一個人敢半夜上皇后的床,不用想也知道是陸慎,她皺眉,正要拍開他的手,便聽得他在耳邊低聲道:“我想殺人了。”

林容聞言眉心一跳,那手也頓住,緩緩放下,問:“誰?”

陸慎雙手搭在林容腰跡,下頜低著她肩窩上,那聲音涼絲絲的:“江南一干世家自不用說,面似忠心,內藏反骨。京城裡的陸晄、武安侯曹劌,倘若我真的死了,你跟阿昭母女二人,便會像今日這樣被人拿捏。孤兒寡母、任人宰割。我打下的江山,這群鼠輩也配肖想染指?”

林容仍由他抱著,默了一會兒,問:“要多久的時間?”

陸慎回她:“不著急,再等等,看誰會跳出來,不過,最多一月也就料理乾淨了。七月,匈奴的使臣要來,談得好與不好,今歲冬日,早晚是有一戰的。”

林容叫他這幾句話說得,頓時睏意全無,默了半晌:“你要親征?”

陸慎嗯了一聲,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往上撫:“再沒有旁人更適合了。”

林容那心似乎又懸了起來,便聽陸慎在耳邊道:“我知道,你志在山川,在江州時便想走遍江南諸郡,編寫一部藥典來。等處置了這些人,你便去吧,冬日我親征時再回,也並無不妥。”

林容輕輕嗯了一聲,叫他擁在懷裡,身子簌簌地發軟,她不知說什麼話才好,末了,道:“不許派人跟著我,不許使手段騙我回來,更不許給我寫信,也不許人給你傳信。”

陸慎應了:“我想叫你活得快活些,旁的都無足輕重。”

林容軟軟地偏在他懷裡,並不回答,忽地外面下起大雨來,那雨水霖霖,打在殿外的那一大片綠竹間,沙沙地,越顯得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嘆了一聲,道:“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

陸慎覆身上去,望著那張嫵媚鮮妍的小臉:“不然什麼?”

女子眼波盈盈,伸出一根削蔥般的玉指,輕輕劃過男子濃密的眉峰:“不然……不然我絕不理你了。”

陸慎笑出聲來,在那丹唇上輕輕一點:“好,絕不再理我了。”

他靜靜擁著那女子,聽著殿外綿密的細雨,竟覺得此時倒比床笫間纏綿更加他歡喜,他半坐在那裡,直到天亮才閉眸淺眠了一會兒。

第120章

林容離開洛陽出發去江南的時候正是七月底,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

那日太后同安豐王陸晄來宣政殿探了虛實,十數日召見了許多重臣邊將有些已未見皇命為由拒不進京。進京的之中大多數又實在畏懼陸慎的威名,除非親眼見著陸慎的屍身,否則不敢輕舉妄動。除了一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者,響應者寥寥無幾。

如此等了半月太后已經實不耐煩了,言道:“這些人不過是我陸氏的家臣罷了,屆時新帝登基傳聖旨可定天下要緊的京城裡邊。不過這樣的大事,原本沒有他們可以置喙的道理,請宗親裡的幾位王爺來,定了大事便可。”

她話雖這樣說,只安豐王陸晄卻十足地沉得住氣他雖不大得陸慎重用,卻也在戰陣宦海里沉浮了近二十年本能地覺得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連著秘訪了數位大臣勳貴,又星夜趕來宣政殿求見林容。

林容那時剛哄睡了阿昭正在妝鏡前拆著髮鬢釵簪,已經預備歇息了聽人傳話,倒是十分地詫異:“只有安豐王一個人麼?”

翠禽回:“是,只有安豐王一個人,看起來似有要緊事。”又披衣整妝起來,在偏殿宣了陸晄進來,隔著簾子問話。

那話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不過是稟告他夫人昨夜早產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因著這胎兒早產,命師說這孩子福緣淺薄,因此想請皇后賜了名字,壓一壓這孩子的命格。

林容坐在那裡,實摸不著頭腦,勉強敷衍了幾句,便揮手命他退下了。

她回殿內的時候,陸慎已沐浴過了,鬆鬆罩了間外袍在那裡握著卷書,見她來,擱了書,只道:“睡吧!”

林容嗯了一聲,躺在床上好半晌,卻實在睡不著,翻身起來,推了推陸慎的肩膀:“你說安豐王,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至少也是猜到什麼?要不然怎麼會這時候進宮,見了我也只說這樣的小事?”

林容手肘半撐著,半臂的青絲柔柔垂在陸慎肩上,一股煙籠水霧的胭脂香頓時襲來。

陸慎敷衍地嗯了一聲,免不得心猿意馬,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挽著一縷青絲:“或許吧……”

林容似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她微微蹙眉的樣子極認真,陸慎悶笑一聲,拉了林容在懷裡:“放心!”

過得幾日,陸慎已經足足一個月未曾召見過大臣了。此前他南下江州,雖不曾在洛陽,但也有批閱的奏摺傳來,也曾召見江南臣工。此時,雖稱託病,不但見不著人,連隻言片語也無。

這些人,三五成群,一日日上奏摺,請陛下視事,又或者請重臣過問陛下的脈案。

林容初時不理,這那雪片般的奏摺飛到案上,也的確叫嚇住了,頗有些拿不定主意。陸慎握著卷書坐在一旁,頗有些置之不理,全交給林容處置的味道。

林容只得把那些摺子留中不發,只可惜壓是壓不住的,她並沒有那個威望,不過三五日,竟有那耿介的大臣跪在宣政殿外,求見陛下,頗有見不到陸慎便撞死在殿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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