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帝王心術(1 / 2)

徐翁連連給阿迦羅暗使眼色,讓他趕緊下拜,不要這樣直直回視皇帝。

皇帝側首淡淡道:“阿翁你先去忙罷。”

徐翁只好擔憂地看了阿迦羅一眼,躬身告退。

皇帝上前替蕭暥拽好薄毯,目光晦暗莫測,“好個奴僕,竟敢僭越。”

阿迦羅凝視著皇帝,眼神堅硬有如實質,——就是這個人處處施壓孤立蕭暥!

但是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皇帝不是左奔,他作為蕭暥的家奴,對皇帝動手還會連累蕭暥。

他最後低下頭,用低啞著嗓音道,“主人喝得多了,雲副將不在,我抱他回寢居。”

“抱他回寢居?那讓你解他衣衫了嗎?”魏瑄質問。

“主人酒醉發熱。”

“狡辯,分明是圖謀不軌!”

皇帝陰鬱道,“看在彥昭的面上,朕暫不懲處你,但若讓朕再看到你出現在將軍府,定斬不赦,滾!”

阿迦羅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下,最後深深看了榻上熟睡的人一眼,轉頭離去。

***

“鞮奴走了?”蕭暥醒來驚詫道。

皇帝道:“彥昭,他趁你酒醉,潛入寢居,居心叵測,朕訓斥了他,他大概是潛逃了。”

蕭暥心裡頓時空蕩蕩的,阿迦羅剛才還陪他喝酒,現在就忽然走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這個沉默踏實的胡人替他駕車、澆花、提水、劈柴,他習慣了看到那胡人高大的身形。突然就那麼走了,他心頭就像少了什麼。

畢竟這是一個能陪他喝酒的人,陪他大醉的人。

魏西陵不喝酒,謝映之不許他喝酒,魏瑄以前沒有成年,不能喝酒,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人陪他喝酒,陪他大醉。

結果才剛喝出些主僕情義,鞮奴就不辭而別了。他有點難以接受,坐在榻上愣了許久。

就聽魏瑄沉聲道:“喝那麼醉,酒還沒醒?”

蕭暥委屈:又怪他喝醉……

但是他也知道,皇帝對雲越和銳士營已經從輕處罰了,畢竟雲越闖了那麼大的禍。

魏瑄安慰道:“此事因那胡人而起,現在那胡人走了,倒也是好事。”

蕭暥心裡不是滋味,細想來這一陣,他身邊的人都漸漸離開了,謝映之走了,雲越在家禁閉,現在鞮奴又走了……

不但如此,朝中隨著雲淵的辭官,宋敞、聞正、上官朗等雲淵的弟子也紛紛被外派。江潯是京兆尹,事務繁忙,京城裡他想找個打桌球的人就只剩下魏西陵了,只是魏西陵這幾天也忙於調查,不知道查出什麼了嗎?

“彥昭,朕此來有件事要跟你說。”皇帝道,“朕昨日剛接到訊息,巴蜀趙崇叛亂。”

蕭暥心中一沉。

他聽聞最近皇帝詔趙崇進京,有可能是想削去兵權,圈養之。畢竟天下尚有實力的諸侯就剩下趙崇、張鷂和魏西陵了。張鷂地少兵寡,不足為慮。而趙崇佔據巴州,巴蜀作為西南糧倉,又和北狄相接,如果趙崇聚蜀中之糧,和北狄暗中勾結,就會成為大患。

所以皇帝想在遠征之前先解決趙崇,這本沒有錯。但是前些日子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瓦解了蕭暥的兵權,讓趙崇警覺了。

畢竟前車之鑑擺在那裡,趙崇實力尚在,他於是燒燬棧道,據守巴蜀天險,鋌而走險,抗拒皇命。

“那我現在就……”率兵平叛幾個字,蕭暥剛要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他屬下除了百來個人的將軍府衛署軍隊外,已經無兵可調。

皇帝道:“彥昭,朕已經請皇叔率軍前往平叛了。”

蕭暥驀然怔了怔,什麼?西陵要去巴蜀?

他緊接著問:“西陵什麼時候出發?”

魏瑄想了想,靜靜道:“戰事緊迫,此刻應該已經出城了。”

蕭暥的心猛地一沉,來不及多想,脫口道:“陛下恕罪,臣失陪了!”

說罷連忙辭別皇帝,匆匆往門外走去,“阿翁,備馬!”

徐翁愕然:“主公,陛下還在……”

魏瑄平靜地站起身,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幽晦莫測的眼神,“阿翁,讓他去。”

***

蕭暥策馬一路狂奔出城,待到郊外長亭,只見古道上細柳如茵、煙塵漫漫,大軍早已遠去多時。

斜陽依依,蕭暥勒住馬韁怔怔望著那空蕩蕩的遠路,眼神悵然而遼遠,似乎想透過此刻沉沉的暮色,望見那遠去之人的背影。

就在這時,遠方的地平線上忽然揚起一股煙塵。

馬蹄聲疾,由遠及近,就見夕陽遠影下一騎踏破黃塵而來。

蕭暥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

是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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