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鉞一夾馬腹,戰馬昂首發出一聲嘶鳴,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去。
腳下的雪原如潮水般倒退,雪塵滾滾。轉瞬之間,魏西陵已近在咫尺。
呼延鉞眼中暴起濃烈的殺氣,鋒利的長戟高高舉起,帶著摧金裂石之力,狠狠地劈斬了下來。
魏西陵冷然舉劍相迎。
‘鏘’地一聲激越的金鐵交鳴聲,兩馬錯身而過。
強勁的反震力如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呼延鉞雙臂發麻,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好強勁的臂力,竟與自己不相上下!
呼延鉞拍馬回首,眼中殺機四溢,重約百十斤的長戟在空中掄了個大圈,藉著強大的慣性再次向魏西陵狠狠地掃來。
魏西陵在馬背上敏捷地身形一避,鋒利的長戟如驚雷般擦著他的腰線滾過。
隨即他反手一劍,直取呼延鉞眉心。
又是噹的一聲金鐵交鳴聲,火星激濺。呼延鉞的頭盔被凌空挑飛。
“嗯?”魏西陵一詫。
“西陵,他有金剛之身,刀槍不入!”蕭暥大聲道。
話音未落,呼延鉞整個身形陡然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接著閃電般探出手,一把握住鋒利的劍刃。
魏西陵被他一帶,兩人同時翻滾在地。滑落在洛伊古格川的堅冰上。
呼延鉞眼中迸發出噴薄的戰意,一柄長戟匯聚著熾烈的殺伐之氣如雷霆般劈斬而至,連掠起的雪風,都帶著凜冽的殺意。
魏西陵身法極快,在呼延鉞的長戟下週旋,矯若遊龍,看得蕭暥氣都透不過來。
“受死!”呼延鉞的長戟呼嘯而來,鋒利的刀風下碎雪飛舞。
魏西陵身形一閃,嗤的一聲,背後的披風被斬去一角。
呼延鉞一戟落空,狠狠地劈斬在腳下的堅冰上。眼看著那一角布料隨風蕩去。
又只差了一點!
呼延鉞抬眸看向魏西陵,眼中迸露出殘忍的殺機,手中長戟揮舞如狂,席捲起不可遏制的跋扈之氣,向魏西陵反覆劈斬。
魏西陵身法絕倫,長劍如銀蛇飛舞變幻莫測。
十幾個回合後,呼延鉞失去了耐心,他不明白魏西陵既然無法破他金身,為何又和他繼續纏鬥。
他手中長戟蓄力貫出,當的又是一聲金鐵交鳴的激響,長戟劃過劍刃,帶著摧金裂石之力重重劈落。
連腳下的冰原也跟著顫了顫。
呼延鉞一戟貫出,還未來得及收勢。
魏西陵眸光一凜,手中長劍已如流星飛虹射出。
凌厲的劍風呼嘯著掠過呼延鉞,卻劈向了呼延鉞腳下的冰原!
緊接著,咔的一聲刺骨的冰裂聲。
呼延鉞腳下早就被長戟劈得四分五裂的冰層終於承受不住這最後的一擊,乍然碎裂。
呼延鉞身軀猛地一沉,他來不及反應,就墜入了冰下深不見底的激流中。
緊接著魏西陵迅速率軍剿滅餘下蒼炎。等到太陽完全升起,照在雪原上時,戰鬥已經結束。
朝陽下,他策馬奔向蕭暥,不等戰馬停住就躍下馬背,“阿暥,怎麼樣了?”
蕭暥此時已緩過來,“我無事,西陵,隴上形勢如何?”
“隴上已收復,我留劉武率軍鎮守,後返回滄州,聽青霜說,你率隊去找海溟城了。”
“西陵,陛下被蒼炎擄走。”
“我已知曉。”魏西陵沉聲道,
蕭暥急切道,“陛下安危難測,且他心緒不穩,落入風長離之手,恐為其利用。”
魏西陵凝目看著蕭暥。
所以他居然僅率兩百人就要潛入海溟城,太弄險了!如果有個閃失……魏西陵想想都感到後怕。
這些日子來的緊張、擔憂、焦慮一時間湧上心頭,但他什麼都沒說。
他看著眼前的人蒼白的容顏,抬手將他鬢角凌亂的髮絲撥到耳後,道,“明白了,我們一起去找回他。”
蕭暥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然後他想起來,“還有一件事。”
“嗯?”
“西陵,你這一路趕來,看到阿迦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