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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官署的館舍裡。
魏西陵冷著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某老弱病殘正有氣無力地倚靠在榻上。
蕭暥擁著被褥一副勉強扶病,盈盈楚楚羸弱不禁的樣子。
烏黑的長髮垂落兩鬢,掩映著白皙清削的下頜,他斂著眼眸,如凋零的花色宛轉哀柔,一隻骨節突兀的手抵著唇邊虛弱地咳喘著。
某狐狸表示:不要再找他算賬了,看看這邊,都快斷氣了嗷!
然而,狐狸尾巴都沒有藏好!
魏西陵不動聲色走過來,揭起被褥一掀,果然,被褥下衣衫都穿得完完整整地,還沒來得脫就鑽進去了。
魏西陵:“你早就計劃趁我調開祿錚之際,拿下都昌城了。”
蕭暥皺著眉頭:“……咳咳”
一副病得太重,沒力氣說話了。閒雜人等趕緊撤退。
魏西陵冷道:“既然身體不適,便不要亂跑。”
蕭暥連忙答應,“唔。”
魏大大你看,這兒不正在養病麼?
他眼尾含一抹斜紅,微微瞟著魏西陵,“山上、咳、太溼冷,這裡舒服些。唔……”
“那好。”魏西陵乾脆道。
蕭暥隱約感覺到,‘好’的意思約等於不好!
“既然你喜歡這裡,就別出去了。”
等等?什麼意思?
“衣服脫了。”魏西陵直截了當道。
什麼?
蕭暥登時一雙雋妙的眼睛睜大了。
魏西陵見他不動,臉色一沉,面無表情扣住他束腰的革帶一曳。隨後劍眉微蹙,清勁的手指勾住繫帶一扯,乾脆利落地把衣袍解開了。
蕭暥只覺得胸前一涼,衣衫半透,手忙腳亂一邊捂著偏落肩頭的的衣領,一邊趕緊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
“可以。”魏西陵冷冷撤了手。
蕭暥一邊脫衣服,一邊心道,這人這些日子真是變了很多,以前總是能欺負他臉皮薄,佔點小便宜,現在連本帶利要回來了?
這剝過一次狐狸皮,怎麼好像解碼了什麼新程式,再剝一次毫無心理障礙。
片刻後,魏西陵把衣衫扔給門外的哨兵,“收起來。”
然後,關上門走了。
片刻後,幾個士兵給他端來了火盆,各種零嘴,還有他的寶貝賬本,以及一箱子珠寶古玩。
所以……吃的玩的都有了,除了衣服沒有……
蕭暥此刻只有穿著中衣,從箱子裡撿起一枚金子,“給我買套衣衫,再買雙鞋。”
士兵看了他一眼,顯然,魏西陵肯定又下了禁言令了。
蕭暥坐在床榻上,有點絕望!這人學乖了!
他又在屋子裡翻了個遍,別說衣衫了,連塊布頭都沒有!他總不能穿著中衣褲跑到外面蹦躂罷!而且他還沒有鞋……
這比捆他起來還要狠啊!
蕭暥折騰了一圈,筋疲力盡地靠在床榻上,開始深刻反省,哪裡不對啊,最近魏西陵的路子也有點野了?
以前欺負他臉皮薄,做事規規矩矩,自己臉皮厚,路子野,總能佔點便宜,現在好像自己僅有的這點優勢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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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陵登上城樓,甕城裡密密麻麻站著一千多名重甲武卒,都是俘虜。
“卸甲,帶下去看押起來。”魏西陵道。
然後他開始著手整頓都昌城的防務,這狐狸只管搶下了城池,卻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那麼多軍隊去駐防。這就是蛇吞象,他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安陽城的軍隊不能抽調,要防備祿錚回頭襲擊安陽城。那麼只有從山寨裡抽調一些人馬,但是這些人匪氣很重,紀律鬆散,還需要繼續訓練,畢竟接管一座大城,不是把守一個山寨。
隨後他又巡查了城防和軍械儲存,隨時準備祿錚的反撲。
祿錚此次只是上了套,才丟了都昌城,他實力尚存,主力尤在,失去了都昌城,他還握有黃龍城這座軍事要塞和兵工廠,至於錢糧和輜重,可以靠襄遠城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