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陵道:“你是說,他要奪位。”
“沒錯,就在三天後的加封大殿。”蕭暥眸光清利,“我們不如趁北狄內亂之機,釜底抽薪把王庭給端了!”
“你是說裡應外合,奇襲王庭。”
蕭暥目光灼灼:“阿迦羅三天後忙於奪位,根本顧不過來,而且他還以為我只是要帶走嘉寧,和找穆碩復仇。殊不知我還有其他圖謀。”
魏西陵問:“穆碩是何人?”
“此人是西墨部的首領,嘉寧告訴我,在蘭臺之變中,就是此人火燒宮室,害死了姑姑。”
魏西陵目光冷冽,“此人必死。”
“交給我。”蕭暥道,“我答應過嘉寧,替姑姑復仇。而且穆碩當天也會去月神廟,正好除掉他。”
魏西陵蹙眉,抬起手按在他肩上,沉聲道:“阿暥,不要冒險。”
蕭暥點頭:“我有把握。至於五部聯軍和王庭的驍狼騎,西陵,就看你了。”
蕭暥知道,屆時就算北狄人內亂,聚集在王庭的五大部落騎兵加上單于王庭的驍狼騎,也有十多萬之眾,而他們此番只帶來三萬騎兵。
畢竟若是大軍出動,很容易被北狄人的遊騎探知動靜,提前防範。同時涼州也要留下軍馬布防。
所以此番王庭之戰眾寡懸殊。他們唯一佔的先機,就是北狄王庭的奪嫡內亂。
“你放心。”魏西陵靜靜道。
然後他又問:“阿季怎麼樣了?”
蕭暥道:“晉王已經混入維丹的營地,我另有安排……”
……
不知不覺間,已是暮色四沉。
草原上的晚風綿長不息,帶著空闊遼遠的寒意。
蕭暥本來就畏寒,凍得手腳冰涼,悄悄地往魏西陵身邊蹭了蹭。
心裡一邊暗道:這人也是奇怪,明明冷峻又無趣,跟個移動的冰山似的,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
湖水映出兩人的倒影,暮風中漣漪迭起,層層盪漾開去。
沉默中,魏西陵問道:“阿暥,這幾天阿迦羅有沒有為難你?”
“我抓了北小王欒祺,他不敢對我輕舉妄動,而且北狄王庭裡,各派實力錯綜複雜,我想他們內部鬧起來不好收拾。”蕭暥邊說,手悄悄地探向魏西陵背後。
魏西陵此番出來,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束髻,而是隨意地將長髮束於頭頂,自然垂落,極為瀟灑。
晚風中,那烏黑的髮絲飄飄灑灑,蕭暥又挨著他坐,時不時被那拂過臉頰的髮絲撩得發癢。
某狐狸手欠的毛病又犯了。
他一邊跟魏西陵一本正經地說話,暗地裡偷偷揪住一處髮梢,手指飛轉。
他自己頂了一頭小辮子心裡怪不服氣的,好兄弟是不是該分享一下?
當魏西陵低咳了聲時,心靈手巧的某人已經編好五六根髮辮了。被抓了個正著,搓著作怪的爪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魏西陵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
便道:“該回去了。”
蕭暥剛想答應,就在這時,沉沉暮色中,他猛然看到食指上的玄門指環幽光一閃。
他記得上次玄門指環亮起,還是在擷芳閣遇到那靡荼花的時候。
他心中一緊,接著就聽到風中傳來尖銳刺耳如鳴鏑般的疾嘯。
魏西陵也聽到了,蹙眉道:“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