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呼嘯,大雪紛飛,轉眼間漫山遍野一片銀白。
冰天雪地中,雲越衣衫單薄,凍得渾身僵硬,手腳麻木,連手中的劍也變得沉重不堪。
而蒼炎軍無知無覺,在紛飛的大雪中,更為兇悍地叫囂著撲殺過來。
諾哈扎穿著厚實的熊皮大氅,他大喝一聲,沉重的彎刀挾千鈞之力向雲越砍來。
雲越舉劍奮力格擋,“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長劍與彎刀毫無花巧地磕在一起。
巨大的反震力如潮水般倒卷而回,雲越震得虎口發麻,長劍脫手而去,插在了雪地裡。
“受死吧!”諾哈扎獰笑著掄起彎刀。
千鈞一髮間,一支羽箭如電光疾火破風而來。
一箭直透諾哈扎眉心,殘忍的笑意頓時凝固在了他臉上。
他高舉著彎刀直挺挺倒下,箭尾的翎羽仍在寒風中震顫不已。
雲越霍然抬頭,喜極道:“主公!”
蕭暥放下弓,一劍劈開衝上來的蒼炎,伸手把他拽起,“雲越,沒事吧?”
雲越搖搖頭,起身拔出了地上的長劍。
諾哈扎已死,但是蒼炎進攻的勢頭非但沒有減弱,反倒來勢更猛。
不知什麼時候起,寒風中傳來了幽詭的琴聲。
那琴聲寒厲驚顫,如萬鬼夜哭,聽得讓人心魂動搖,而那些蒼炎聽到了琴聲,仿若瘋狂的惡鬼般撲殺向眾人。
“不妙,控音術!是風長離!”墨辭急道。
蕭暥奮力劈開一個撲咬上來的蒼炎,“你是玄首,你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你們要忍一忍。”墨辭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支短笛,拿到嘴邊,信口吹了起來。
那笛聲尖利又突兀,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擾亂了一池春水。
“你吹的什麼曲子?”雲越頭皮都要炸了。
墨辭:“賀新郎,迎親的!”
蕭暥:……
魏西陵靜靜看了他們一眼,轉身砍殺蒼炎。
因為墨辭的搗亂,風長離的曲聲一斷,林間蒼炎攻勢暫緩。
但是此刻林間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劍刃上都結了霜花。
夜深雪重,寒透骨髓。眾人一個個都凍成了雪人。
蕭暥眉睫上結著冰霜,心口又隱隱作痛起來,他奮力舉劍劈翻一個蒼炎,還來不及收勢,兩杆長矛像毒蛇般從左右兩側攢射至胸前,蕭暥往後一仰,只覺身體沉重僵硬,堪堪避過的同時,長劍奮力一掃,一劍劈斷矛杆。
激戰。
一名銳士將一名蒼炎奮力砍翻在地,正要舉劍斬斷它的脖頸,這時數支冰冷的羽箭戳穿了他寬闊的肩背,他舉劍的手一僵,雙眼瞬間黯淡下去。
“子元!”丙南一劍劈開一名蒼炎。
“將軍,我想、回家……”一縷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溢位。
丙南闔上了他的眼睛,將他放在雪地裡。
就在這時,他身後一片隆起的雪堆似乎動了動,雪花淅淅索索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