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鋒利的勁風掠起,森寒的刀光赫然映入眼底。
雲越驟然反應過來,刺客不止一人!
但已經晚了,鋒利的闊背鋼刀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當空劈下,雲越赫然回首,已來不及格擋。
就在電光火石間,一道炫目的寒芒刺入,長劍堪堪擦著他的鬢角髮梢掠起,在空中激起錚然一聲金鐵碰撞的激鳴。清亮的劍身反射著燭光,映得蕭暥雪白的面容猶如透明。
那鐵鷂衛看得也是一愣。
緊接著劍風一蕩,劍尖如流水般掠過,在他脖頸上輕輕一挑,勾出一道淺淡的紅線,滾燙的鮮血激濺出來。
“主公!”雲越驚道。
蕭暥抹了把臉上濺到的血點。
傳聞鐵鷂衛極其講究戰術,看來果然不假。這兩個鐵鷂衛,一人在前面吸引開雲越的注意力,一人在後面接應襲擊。
他們隨即想到了同一件事,驟然向樓梯下看去。
果然,下面靜悄悄的,剛才那個被扎傷的鐵鷂衛早已經沒了蹤影。
但是他受了傷,滴濺的血跡卻一路延伸了過去。
“追!”蕭暥道。
……
他們順著血跡一路疾行,穿過幽暗的廊道,來到了一扇狹窄的門前,血跡消失了。
那扇門頗為厚重,表面雕刻著富貴鎏金牡丹,看上去像是一個儲藏室,門上斜掛著一把銅鎖,但是沒有鎖上。雲越一腳踹開了門。
門後幽暗,燭光隱隱約約照在絹畫屏風後,如同工筆畫般淡淡勾勒出一個人的影子。那人側躺在屏風後,輪廓如同起伏的山巒,映在絹畫屏風上,成了一道凝定的風景。
蕭暥和雲越交換了個眼神,兩頭包抄。
屏風後的席上側臥著一個衣冠錦繡的男子,被縛住了手腳,口中封著絹布,本來應該挺狼狽的,那人卻透著一股風流落拓的氣息。
“容緒先生?”蕭暥一驚,他怎麼會在這裡。
雲越也愣住了,“我明明把他扣留在樓下的,還讓兩名銳士看守他。”
他的話音剛落,寂靜中,門口傳來清晰的咔噠一聲鎖舌落槽聲。
蕭暥:不妙!
雲越已迅速奔到門前用力一拉,果然門紋絲不動,從外面被鎖住了!
草!上當了,難怪血跡到這裡停下。這是將他們引進來。
環顧四周,這裡是一個藏寶室,靠著牆有兩個半圓形的花梨木架子,上面陳列著各種名貴的瓷器玉器。
蕭暥感覺更不妙了,這裡如果是一個存放寶器古董等貴重物品的儲藏室,那麼必然修建地十分牢固,就算想強行破出去,恐怕都不容易。
他正在腦中盤算著各種暴力突破方案,幽暗中,他的狗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麗的幽檀香。
還來不及回頭,容緒已經像一道影子般悄然靠了上來。
雲越劍一橫,厲聲道:“做甚?”
容緒站定,頗為可惜地蹙眉表示,雲家小公子好歹也是出身名門,怎麼如此粗魯?
“我知道出口。”他悠然彈了彈衣袍,灑然往那個花梨木多寶櫃走去,轉動左下角的一盞鎏金香爐。多寶櫃緩緩移開,竟露出了一條嵌在牆壁裡的通道。
蕭暥:有密道!
容緒頗為得意。
“彥昭,跟我來。”他優雅地一延手,極為自然地就要撫背扶腰,結果手心裡沒有觸到流雲輕羽,倒被塞進一個冷硬的東西,還有點油膩。
容緒嫌棄地拈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盞落滿灰塵的風燈。
雲越挑眉:“容緒先生不是識路麼,你走前面。”
容緒:……
這是一條幽長的密道,在兩面牆的夾縫之間,僅容一個人勉強透過。
燭火的幽光將幾人的影子投在牆壁上,雲越發現儘管容緒走在前面,眼睛還時不時意猶未盡地打量蕭暥的身段。
“你看哪裡?”
容緒嘆了口氣:“修建密道時,為了隱蔽,修得比較狹窄,從外頭看只會覺得此處的牆壁比他處略微厚了一點,所以稍胖一些的人都會被卡主。”
容緒說著意味明顯的目光在蕭暥身上游梭,“彥昭的身段透過一定沒有問題。”然後耐人尋味地頓了頓,“雲副將我就不能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