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止一人,你抓了這個,旁邊的同夥就會察覺。”蕭暥一邊說一邊將他拉到暗處。
環顧四周,果然如蕭暥所說,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三四個魁梧身影。他們都帶著面具,相互分散間隔著一小段距離,穿梭在人流之中,似乎在尋找什麼。
“你沒事吧?”幽暗的燭影下,魏瑄問。
蕭暥拖起大尾巴:“我能有什麼事兒,若不是顧及這裡遊人多沒法施展,我閉著眼睛都能以一當十,橫掃千軍。”
魏瑄見他還能吹牛,知道他應該沒啥事。
“這些都是北狄人?”魏瑄道。
蕭暥想起剛才遇襲時聞到的濃重體味,篤定道:“錯不了。”
他和阿迦羅一起朝夕相處七八天,對那味兒太熟悉了,剛才那幾個刺客人還沒到,隔著一段他就聞到了味兒,讓他們撲了個空。
但是大概因為魏瑄剛才打草驚蛇,讓那蠻人察覺到了威脅。他招了下手,附近的三個蠻人立即圍了上來。他們都戴著猙獰的面具,衣下鼓起,看來是藏了武器。
蕭暥下令道,“撤。”
今晚是春夕夜,水上回廊錯綜環繞,人來人往,一旦打起來,勢必傷及無辜百姓,光是踩踏或者落水的人,就會有不少。
再者,他也不知道此間有多少刺客,他們都沒有趁手的武器,若被圍攻也是吃緊。
但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一邊是湖面,一邊是人來人往的遊廊,也正是那幾個北狄人提刀逼來的方向,往那裡走就是向刀口上撞去。
那就只剩下了一條路,身後的重重帷幔裡的雅間,這裡的雅間是半敞開式的,他們可以穿過雅間迅速逃遁。
撥開紗幔進入雅間,只見瑩弱的燭火照著桌案上的酒菜,地上鋪著席,後面是一道濃墨重彩的浮繪花鳥屏風,卻沒見出口。
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蠻人用手中的彎刀挑起紗簾。
蕭暥不假思索地熄滅了燈,先避入屏風後。
黑暗中,兩人屏息凝神。
屏風後是一道月牆,空間狹窄,帶著點清苦的藥味縈繞在魏瑄鼻間。
他尚比蕭暥矮了一截。此時後背緊貼在蕭暥胸前,就好像倚在他的懷裡。黑暗中甚至能清晰地感到那勻實的胸膛隨著呼吸靜靜起伏。
蕭暥的氣息輕若柔羽,溫軟細潤地拂在魏瑄臉側,宛如耳鬢廝磨般,又酥又癢,不禁激起他心中陣陣漣漪。
魏瑄難耐地想偏開些臉,結果一側首,視線就撞上了蕭暥清致如玉的頸項和下頜優美的線條。
那麼近的距離裡,這視覺衝力太強,炙灼而陌生的燙感從胸腹中升起,如野火般生生不熄。
魏瑄頓時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頸,方才酒意上湧時的浮思妄念不受控制地蔓延開來。他彷彿看到自己轉身回頭,將那人重重抵在牆壁上,緊纖細柔韌的腰身,含住線條精妙的下頜,咬上雪白細膩的頸項……
他一邊默唸清心寡慾的口訣,一邊拼命剋制著胸中的燎原之火,在冰火兩重天中,他艱難地維持著神智的清明,不至於做出逾矩的事情。
就在他用盡全力剋制著心魔慾念,握緊的手都要把骨節捏碎了時,他們背靠的月牆後竟隱約傳來了悉悉嗦嗦的衣物摩擦聲,伴隨著男子粗重的鼻息和女子的嬌聲。
這時候聽到這種聲響,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魏瑄清晰地聽到自己腦內一陣炸雷爆裂,忍無可忍憋悶道,“你找的什麼地方?”
蕭暥也挺尷尬的,他也不知道這裡還有這種業務啊?難怪燈光那麼暗?
果然臨時找的場子不靠譜。
大概是察覺到屏風後的動靜,一個蠻人忽然轉過頭來。
兩人同時噤聲。
那蠻人招呼了一聲,緊接著又有幾個肌肉健碩的蠻人扭頭走了過來。
他們一手拿著幽暗的火折,一手抽出了藏在衣下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