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氏咬了咬唇。
見她不出聲,五皇子忍不住有點急,“母后,機會難得。再等下去,說不得我們……”
“不,再等等。”小陸氏忽然出聲打斷了他,“虞晉剛離開,還不到時候。”說到這,她眼裡的光閃了閃,“吾兒莫急,該是我們的東西,便是我們的,無人能夠搶去。”
“晏長裕搶不走,虞晉更搶不走!”
話雖如此,但小陸氏的心中到底不受控制地生了許多焦灼。
*
元朝第一天入宮,洪文帝為表看重或者其他什麼,便留了元朝一起用膳。
在京城內外打了一轉,差不多也該到了午膳時刻。元朝沒有拒絕,順從的留了下來。從洪文帝的言行中,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洪文帝的一些心思。
是以,元朝深知,如今她表現得越對皇權乖順,洪文帝才會越放心,也會對衛家放心。
不想,用膳前,宮人通報太子來了。
“永寧來了?”洪文帝似也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忙道,“快讓他進來。他身體還未好,可莫要在外面吹久了風。”
說到此,他還嘆了一聲,面上眼中皆是擔憂和心疼。
宮人立刻引了太子進來。
“兒臣拜見父皇。”
不等他拜下,洪文帝已經徑直把他扶了起來,滿臉不贊同地說:“你身子還未好,這天氣又涼,過來作甚?”
晏長裕低垂著眉眸,輕聲說:“兒臣許久未向父皇請安,已是不孝。如今身體好轉,晨昏定省自不能少,這是為臣為子的本分。”
他今日著了一身素白色的長袍,外面披著碧青色的披風,髮髻上是青玉冠,打扮很是素淨雅緻。面上還帶著一點久病的蒼白,但氣色並不蠟黃,反倒有一種清單脫俗的飄逸風流。
他本就生得俊秀如玉,如今沒了那身充滿攻擊性的氣勢,便更凸顯了容色,極為突出。
一路走來,便是規矩如福寧宮的宮女,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雖這身打扮,對於他儲君的身份來說,過於簡單樸素了一些,但與他平常節儉的風格倒算是匹配。
再加上他本身的矜貴氣質,整個人依舊顯得貴氣不凡,卻又比平常少了一分鋒銳,多了幾分無害。
看到他這番模樣,洪文帝面色明顯更溫和了幾分。
“朕知道你的孝心。不過盡孝什麼時候都可以,如今,還是你的身體最重要。今日就算了,往後,可不能這般不重視自己身子了。”洪文帝面帶慈愛的絮叨了幾句,“正好,你來的正巧,朕與元朝正要用午膳。永寧,你也一起。”
“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這時,元朝也站起向晏長裕行禮。
她低垂著眉首,目光只在男人身上匆匆一掃,便平淡的收了回去。恪守著命婦的禮數,並不亂瞧,懂禮規矩。
晏長裕定定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郡主無需多禮,請起吧。”
三人分席而坐。
洪文帝自然居首,晏長裕與元朝便分坐兩邊。左邊為尊,晏長裕身為太子,自然居左,元朝坐在了右邊,如此一來,兩人倒是相對而坐了。
食不言寢不語。
宮中規矩更是森嚴。洪文帝不開口,其他人自然更不會開口。用膳時,三人都極為安靜。
一頓午膳用得很快,用完膳後,洪文帝又細細叮囑了元朝幾句,便放她離開了。晏長裕身子不好,洪文帝也沒有久留他,是以,兩人一同出了福寧宮。
元朝謹遵上下尊卑,行在晏長裕之後,距離不遠不近。
福清宮與東宮在同一方向。
一路上,兩人都未曾說話。身後跟隨的宮人更是低首垂目,除了腳步聲和呼吸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