蛹(2)(2 / 2)

這才意識到不能進女生樓了,莊秋水只能連聲說對不起。他讓小蝶給室友們打電話,讓她們下來接她上去。

但尚小蝶連連搖頭,根本就不敢打給室友電話,說怕打擾人家休息。

莊秋水嘆了口氣,索性自己打電話了,他的手機裡存著“校花”田巧兒的號碼。

對方很快接電話了,傳來田巧兒興奮的聲音:“莊秋水,都那麼晚了,有什麼事啊?”

“你能不能下來?我現在你的寢室樓下。”

“哦,等我一會兒哦。”

雖然田巧兒故作矜持,但話語中仍然難掩得意。

小蝶掙脫了莊秋水的手說:“我自己可以上去的。”

“我不放心!我答應過雙雙,要送你到寢室的。”

田巧兒已經跑下樓梯了,但當她看到莊秋水身邊的小蝶時,那張臉立即由興奮變成失望,接著又轉成了對小蝶的輕蔑,潛臺詞是——就憑你這樣兒?

莊秋水說小蝶生病了,走路不太方便,請田巧兒保護她上樓。

這時,田巧兒的臉色已一陣青一陣白了,她心想你半夜打電話請老孃下來,卻是要攙扶尚小蝶上樓,好像這醜小鴨變成了千金小姐,而“校花”倒成了侍女丫鬟!

但田巧兒到底還是要面子,她硬撐著點了點頭,便摟著小蝶的肩膀一起上樓了。

莊秋水目送她們消失在樓道里,又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直到舍監出來把他趕走。

同時,小蝶已回到了寢室。田巧兒當即翻臉道:“沒想到你還會來裝病這一招!算你狠!”

宋優和曼麗也很驚訝,她們正等著十二點的世界盃比賽。當看到小蝶蒼白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其實,今天大家情緒都不好,下午剛回學校就聽到了一個噩耗——白露死了!

老師禁止她們談論這個話題,男生們私底下卻傳得神乎其神:說白露氣管裡生了一個蟲子。最後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綠色螳螂,撕破白露的咽喉爬了出來

同寢室的室友突然死於非命,任何人都會感到恐懼的。雖然平時關係並不是很好,但她們還是掉了不少眼淚。何況前幾天白露反常的表現,那天半夜裡嘔出來的蟲子。如今白露的床鋪已空了出來,或許她的幽靈仍然眷戀著這裡,悄無聲息地躺在她們的身邊。

尚小蝶爬到上鋪,閉上眼睛再也不動彈了。

人生最恐怖的一天終於過去了,但她再也無法回憶了,寧願拿個橡皮擦全部抹去。

額頭還有些熱度,腦子裡有無數個人在說話,還沒有睡著夢已經跳出來了。

她夢見了媽媽

走出蝴蝶公墓後第一個白晝。

她睡了整整一上午,直至陽光照射到額頭,才痛苦地睜開眼睛。

眼前沒有古老的高牆,沒有深深的門洞,也沒有荒草下的墓冢,只有金鈴子的歌唱。尚小蝶轉頭看了看對面,床鋪上空空如也,寢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抓了抓頭髮,責備自己怎麼睡了這麼久。

床腳就是她的大包,她爬起來把包開啟。包裡還有孟冰雨的筆記本,包括手電筒和指南針。還有手機呢?手忙腳亂找了半天,在書包夾層裡找到了,大概是莊秋水幫她放進去的。

她摸摸自己額頭,熱度已退了下去,喉嚨也不像昨晚那麼疼了。但渾身上下的關節還很難受,有什麼力量正在撕裂自己。

包裡有昨晚醫院開的藥,她艱難地爬下來,倒杯熱水服下了藥片。

她看到了白露的床鋪——空空如也的床鋪,現在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就連白露的日常用品,都被學校老師帶走保管起來了。白露的養父母都已經死了,惟一的姐姐去年已死於神秘車禍,現在她又孤零零地離開世界。

還有,白露喉嚨裡的蟲卵——那究竟是什麼?

小蝶又要掉眼淚了。

她去洗了一個熱水澡,要把從“蝴蝶公墓”帶來的塵土都洗掉,但總有些東西永遠都洗不掉。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子前,她戴上眼鏡看著胸前的胎記——奇怪,顏色不對了,本來是醜陋的棕黑色,如今變成了好幾種顏色。一大塊鮮紅色,好像要從面板裡滲出血來

原來你道舊疤痕,現在卻宛如剛被撕破的傷口,她下意識地捂住胎記,覺得面板上微微灼熱的疼痛。又感到一陣頭暈,越想看清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就越是難受。她痛苦地抱著頭,穿好衣服跑回了寢室。

前腳剛踏進房門,陸雙雙後腳就踩了進來。她帶著吃的東西,來慰問最好的朋友。

“哎呀,你真讓我擔心死了——”雙雙忽然想到了白露,立即掩著嘴說,“哦,我們不能說‘死’這個字。”

“你也知道白露死了吧?”

小蝶苦笑了一下,看著已經騰空的床鋪。

“他們傳說的是真的嗎?白露喉嚨裡長出了一個螳螂?”

“我——不知道!”

雙雙突然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找到蝴蝶公墓了?”

“嗯,不信你可以問莊秋水。”

“他已經在電話裡和我說過了。對了,你幹嗎不接我電話呢?”

尚小蝶搖搖頭,她如何找到蝴蝶公墓的?那裡又是什麼樣子?她不想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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