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晚上沒有北京冷,大年初一在大雁塔廣場有燈會,這邊離得近,兩人權當散步了。趙西音問:“所以你回家過年,都是跟六六他們一塊兒嗎?”
周啟深嗯了聲,“他們有心,只要我回西安,都會過來陪。”
趙西音哦了聲,“那以前我跟你回來,你都很老實啊。”
周啟深睨她一眼,不冷不熱道:“那時我是有家室的,總得做個好男人不是?”
趙西音掐他一把,“看把你給能的。”
兩人漫步古城街頭,呼吸成白氣,像煙狀的薄雲,氣溫雖冷,但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卻那麼溫暖。石路太長,兩邊是喜極的紅燈籠,亮騰騰的光齊心往上,在夜空上織了一層燈罩一般。
燈影綽綽,人影成雙。
每一步,都走出了七情六慾人間煙火氣。
周啟深記掛她還在生理期,怕她辛苦,就帶她去坐觀光車。二十塊錢的車票,從大雁塔北廣場到南廣場一個來回,正好能把燈展看完。售票的收錢動作倒是快,撕了兩張票就讓他們去排隊。慕名來看燈的人多,到他們時,前面那輛車還有空位,但只有一個。
工作人員要他們分開坐,說一輛接一輛,也不會隔得太遠。
其實趙西音覺得無所謂,後邊兒排隊的還多著呢,剛想答應,周啟深拽著她就往後面站,挺堅定地說:“咱倆不分。”
鄭重其事,又滿臉嚴肅,看笑了排隊等車的人。
又等五分鐘,兩人終於坐上同一輛車。
趙西音笑死了,“週三歲,你幼不幼稚啊。”
周啟深一本正經道:“大過年的,分什麼分,不吉利。”
趙西音戲謔,“周老闆,你是不是沒少去燒香求姻緣?”
周啟深不置可否,握著她的手說:“總之,你是我的了。”
兩人遊花燈,在熙攘的人群裡亦步亦趨,觀光車偶爾車鈴輕響。回首望,來路光影重重,人聲鼎沸。看前路,依舊柔情萬丈。
周啟深開啟手機,“西兒,看這裡。”
趙西音從旁邊的紅燈籠上挪回視線,“啊?”
就見周啟深調開相機,攬住她的肩,把頭輕輕靠了過來。
兩人在相機取景框裡依偎。
畫面半秒定格,照片就拍好了。
趙西音搶過來一看,愁眉苦臉,“周啟深,你好心機,把自己照得這麼帥,卻把我照得像個小呆呆。”
周啟深把手機搶回來,笑著說,“很可愛。”
說完,就發了朋友圈。
就這一張照片,沒有任何文字。趙西音攔都攔不住,哎的一聲,“你也照張好看點兒的!!”
周啟深挑眉說:“緊張啊?”
“你微信裡那麼多女的,總不能太丟人不是?”趙西音小聲說。
聽出是陷阱,周啟深很有求生欲,“我微信從不加亂七八糟的人,跟以前一樣。手機密碼都沒改,是你生日,不信你自己看,隨時經得住組織檢查。”
就這一會兒工夫,周啟深的微信就炸了。他好友圈的人幾十條資訊的發:
“周哥兒真的過年了!”
“我靠,嫂子回來了,嫂子牛逼。”
“周哥兒什麼時候辦婚禮,酒記得從我這兒批發。”
老程言簡意賅,就回了句:“呵呵。”
最後是顧和平,“周啟深請進群發紅包雨,別躲著不出聲。”
趙西音看他還真發,十幾個不帶眨眼的,他們仨男人的群,老程把昭昭臨時拉了進來,紅包搶完,昭昭又退了群。
真是一個冷漠的紅包殺手。
也就發個朋友圈的功夫,觀光車就到了終點,司機說可以下車了。
趙西音一臉懵,“這坐了不到三分鐘吧?”
司機講:“沒事兒啊,回程也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