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恕不清楚電話何時結束通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了這個電話。
身體的自我修復功能,使正在發燒的他陷入了深度睡眠,連中途有人給他輸液都沒感覺,更不用提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以沈恕於清晨鳥叫聲中醒來,一睜眼便是鬱松年的臉時,還怔了許久。
他睜眼閉眼,重複數次,才確定沒有做夢,眼前人是真實的。
男人半趴在床邊,用一種彆扭姿勢牽著他的手,睡得正熟。
鬱松年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沈恕的第一個念頭,漸漸的,昨夜那通電話的記憶便浮現在腦海。
不是做夢,他真的接了鬱松年的電話,並且和對方說了想念!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那麼此刻的沈恕願意重金求買!
他小心翼翼地試圖將手從鬱松年掌心裡抽出,不料此舉驚醒了本就睡得不熟的鬱松年。
鬱松年先是用力收緊手,又意識到什麼,慌張鬆開。
他目光疲倦,眼睛帶著些許血絲:“沒有按到你針孔吧?”
沈恕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有輸液貼,還未說話,鬱松年就伸手來摸他的額頭。
只是鬱松年手心本就燙,根本沒辦法測出詳細的溫度。於是接下來的動作,便只在沈恕幼時出現過,長大還未曾有人對他這麼做過。
鬱松年捧著他的臉,與他額間相抵。
沈恕屏住呼吸,只覺得這一大早的,刺激的事過多,本因藥物而睏倦的身體,如今都精神起來了。
這時房門被敲了敲,接著推開,老管家開門進來:“鬱先生,你……”
話音剛落,大概是看見鬱松年和他的姿勢,誤會了什麼,這年紀與沈道昌一樣大的管家,慌里慌張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好一會才隔著門道:“少爺,你才發了燒,別太消耗元氣,保重身體。”
什麼消耗元氣,周叔在想些什麼啊?沈恕哭笑不得。
他按著鬱松年的肩膀,將人輕輕推開,撐著床要起身。
鬱松年見狀,便貼心地望他腰後塞好枕頭才道:“抱歉,一時情急。”
按理說他們昨天才接過吻,比這更過分的事都做了,何須道歉。
沈恕搖了搖頭,拿起床邊放的水,觸手還是溫的,不由看了鬱松年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鬱松年扶著脖子扭了扭,發出清脆的聲響:“昨晚給你打電話,周叔接的,說你發燒,我就過來了。”
沈恕既赧然,又不悅:“他們怎麼沒帶你去客房休息?”
鬱松年解釋道:“我到這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凌晨五點,你爺爺和周叔都年紀大了,醫生也得休息,還不如我來守夜。”
老宅傭人不多,住家的更是隻有周叔一個,其餘人皆是晚上回去,白天上班。
沈恕掀開被子,鬱松年按住他的手:“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我沒想下床。”沈恕說。
而後他往旁邊挪了挪,放倒一個枕頭,偏頭示意鬱松年上來。
鬱松年遲疑道:“這畢竟是在你爺爺家,不好吧。”
沈恕好笑道:“我們只是睡覺而已,又不做別的。”
這話一出,沈恕便覺得不妥。但話已說出,覆水難收,就像昨晚的那句想你,沈恕總不能硬讓鬱松年忘記。
好在鬱松年不提這件事,他就當無事發生。
鬱松年不再糾結,不過他再隨意,也幹不出不洗澡就爬沈恕床的事。
況且據他觀察,沈恕是愛乾淨的那型別。
經沈恕指導,他從衣櫃裡取出對方留在這裡的衣服,就進了浴室。
他洗得很快,不多時就出來了。
沈恕將自己原本躺的那個位置讓了出來,自己睡在另一邊,正昏昏欲睡。
開門聲令他下意識睜大眼,然後就聽見鬱松年笑了聲,也不知道笑什麼。
鬱松年穿沈恕的t恤,看著有些緊。他本能地往下扯了扯衣服,衣服反彈回去,露出一小截腰腹。
那帶有水珠的腰身,在沈恕眼前晃了晃去,招人得很。
惹得沈恕本能地背起心經,驅散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