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哼也不躲,像不疼似的。湊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輕點兒掐。記著,我可是‘病人’。”
絮兒好容易將那顆該死的雞肉圓子嚥下去,再咽不下去只怕當場氣死了。
她微微咬唇,目似兩根針扎向李辭,又在桌下踢他小腿一腳,“回去有你好受的!”
回去?她怎麼好意思說回去?她明明不會回去了。這丫頭簡直殺人還要誅心。
與心頭的痛楚比起來,這一點皮肉上的刺痛,反而像是一份離別的贈禮,讓李辭忍不住細細品味。
他瞥絮兒一眼,恨得牙根緊。
這人心裡揣著逃婚逃府的大事,竟這般沒心沒肺。照常吃喝玩樂,說笑談天,一派天真爛漫的好模樣。
怪道皇后與貴妃這兩隻千年老狐狸都被她騙了。
正當李辭想得出神,絮兒一張粉嫩的臉忽而湊近。他退開些距離,冷淡的聲音驀地有絲窘迫,“說話就說話,不必湊這樣近。”
見李辭面上緋紅,不知是喝酒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絮兒懶得管,學著他用氣聲說話,“皇上怎麼沒見來?”
李辭淡哼了聲,“想來這會子在擺弄新做的木鳥,擺架往西苑去了。過會兒這邊用畢席面,自有太監帶我們過去。”
“噢——”絮兒長長應了聲,轉而又問,“他做的那隻鳥真能飛啊?”
李辭頓覺血脈逆流,她怎的好奇這個?
不該好奇當朝國君為何沉迷這些玩意,不理朝政麼?
想皇上乃一國之君,照管九州萬邦,億萬生民。沉湎於玩樂不理朝政,就該受勸諫才是。
偏這些年敢於說真話的官員,不是流放就是罷官在家,眼下朝廷少了爭執看似君臣和睦,卻像一輛拉不住的馬車,狂衝下坡,直至撞到硬物,碰得支離破碎才罷。
李辭不能容忍身邊人欣賞這種行為,他覺得絮兒應該和他一條心。聲音不可避免地冷硬,“吃飯!”
絮兒哪裡知道他腦袋裡的彎彎繞繞,正聽傳有歌姬獻舞,興致勃勃等著看。猛然被李辭破壞心情,她夾起一塊雞肉圓子就往他碗裡塞。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餓死鬼投胎?”
李辭愣住,冰山似的臉化出一點笑。忽覺方才的念頭可笑,未必沒有這個女人的支援,他李辭就受不了?非死乞白賴地要人家和他一條心?
他自嘲的笑笑,夾起那顆丸子嚼了嚼,也有一點甜甜的什麼在唇齒間冒出來。認定是肉丸泡在紅棗湯的緣故。
正要偏頭說什麼解釋一番,絮兒又夾了塊糖桂花釀鮮藕扔他碗裡,語氣似也嚴肅,“吃飯!”
李辭委實被氣笑了,隔著衣裳忍不住輕捏了她胳膊一把。絮兒蹙眉嘶了聲,提起拳頭衝他比了比又放下去。
兩人這一系列舉動被正對過的燕王夫婦看得一清二楚。
瞧他倆總是湊得近近的說話,時不時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自有新婚夫婦你來我往打情罵俏的閒情,早是沒眼看。
尤其是那蕭雲舒,坐輿被齊王妃劫走的舊火還沒壓下,又有新火竄出。
她清了清嗓子,對皇后行禮道:“啟稟母后,自來詩酒不分家。如今這酒雖好,沒詩卻不大盡興。聽聞齊王妃飽讀詩書,最喜‘杜十三’的詩詞。今兒景好酒好,她必定起了詩性,白叫這樣的才女坐著,豈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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