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表淡定地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髒了就換了,今煜,走吧,我們下樓吃飯。”
小金魚果然沒再這個問題上過多追究,一聽說‘吃飯’兩字瞬間就亮了眼眸,他當著駱令聲的面拉住施允南的手臂晃著催促。
“小舅舅快下樓,今天有炸魚肉!秦爺爺說魚刺都挑乾淨啦!”
他剛剛揹著秦爺爺偷偷吃了一塊。
脆脆的,可香啦。
“好。”
施允南看了駱令聲一眼,率先跟著小外甥走了出去。
駱令聲看著一大一小歡脫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滋味。他嘴角揚起帶笑的弧度,默默操控著輪椅跟了上去。
……
午餐結束後,施允南接到了來自溫亦北的電話。
“喂,哥。”
“允南,你現在有空嗎?我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得和你透個底。”
施允南眼中輕鬆的光亮微微凝固,認真起來,“哥,怎麼了?”
“我今早剛和舅舅交接班,然後宋知秋就找上來了……”
溫亦北陳述起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實。
因為不放心宋知秋、也擔心一向好心腸的溫巖峰會應下她的過分要求,所以結束日常看顧工作的溫亦北還是返回了溫老先生重症監護室的樓層。
結果,他就在電梯間邊上的安全通道瞧見了溫巖峰和宋知秋的身影。
雖然才隔了四五天沒見,但宋知秋的精氣神已經不復了,她沒了往常精緻的妝容打扮,一雙眼裡是止不住的疲憊。
無論是溫程朗近乎必敗的案件,還是公司裡那個無法在短期內彌補得巨大資金窟窿,都足夠讓她心力交瘁。
不過,在溫巖峰面前,她還是不願意有示軟, “我這兩天想了想,夫妻做到這個份上也的確沒意思。”
“離婚就離婚,但我把話說在前頭——”
她微微停頓,然後就狠狠開口索要,“除了這些年的共同財產外,我還要額外五千萬和爸名下的那套房子作為離婚撫慰金。”
趕來停在安全通道外的溫亦北正好聽見了這番獅子大開口。
五千萬?
還要一幢帝京中心段位的別墅?
宋知秋這番離婚索要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果不其然,溫巖峰臉色一變,“宋知秋,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你溫巖峰手頭積蓄是沒那麼多,但老先生的手上肯定有這錢,我再怎麼不好那是替你們溫家生兒育女!我替他們兄妹拿著這筆錢,理所應當。”
宋知秋的語氣冷硬,她在之前就大致算過,這點錢老先生應該出得起。
溫巖峰不說話,但他看穿了宋知秋的這步算計——
以往宋知秋卡上有錢,在公司又順風順水,對於溫老先生手中的資產其實沒那麼在意,她充其量只是希望溫亦北和施允南作為外孫,要比自家兒子少拿一些。
但今時不同往日,溫程朗出了事、公司也出了事,她需要錢去解決這些問題。
宋知秋在華暢是有股份佔比。
只要丟擲部分股份就能輕鬆解決資金問題,但與此同時,她很容易就失去了對公司過高的掌控權,這絕對不行。
“爸的錢是他攢下的,你不要想打老爺子資產的主意!他等醒了後要給誰用,那都是他的自由,由不得你來做主。”
溫巖峰肯定不同意這個做法,但他不願意將這二十多年的感情撕扯地太難看——
“我這些年攢下的積蓄,如果你在資金上遇到了困難,可以進行合理分配,還有婉柚那邊,她已經成年了,想要跟誰都是她的自由。”
“孩子日後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會盡力滿足她,等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能攢下給她的嫁妝也不會少。”
現在老先生的身體狀況還不是很好,他們作為子女、子孫,自然不能打著財產分配的不孝念頭。
但溫巖峰作為父親和丈夫,即便是和妻子離婚,也願意擔起自己該有的責任,這樣的做法已經算得上厚道了。
但宋知秋還是不同意。
“那我們就拖著不離婚,等爸醒過來,我直接向他老人家索要。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到底舍不捨得自己的孫子、孫女受苦……”
“你簡直不可理喻!”
宋知秋無視了溫巖峰的怒意,看似後退了一步,“這樣吧,爸名下的別墅我可以不要,但這五千萬你必須一分不少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