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巖峰急匆匆地離開後,搶救室的門口就只剩下兄弟兩人和一片狼藉的地面。
施允南後退兩步坐在休息椅上,痛苦深處終於跟著溢位一抹痛苦,“哥。”
溫亦北餘光瞥見施允南右手指尖的一抹紅,頓時意識到不對勁,“允南,你怎麼回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施允南的右側袖口,血色瞬間入眼。
施允南右手小臂上沾染了血跡,細看時還有一個短而深的傷洞,正在一個勁地冒著血。
因為有了黑色毛衣作為掩蓋,他又裝得像個沒事人,所以一時沒被任何人所察覺。
溫亦北急得呼吸都跟著重了幾分,“你剛替我擋什麼?傷到了怎麼不說?”
“溫程朗那個挨千刀的想扎你,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本能反應伸手一擋,沒想到就扎進來了。”
“反正你的脖頸和手都沒受傷。”施允南迴答,“我還好,一開始真沒感覺。”
因為停留的時間短,溫亦北又迅速補踹上了一腳,所以最開始連施允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
直到後續的疼痛瀰漫起來,他才感到了不對勁。
施允南笑著逗他,“哥,沒想到你那一腳還挺有血性的,要是監控影片傳出去,你那些國外樂迷會不會大跌眼鏡?”
相比起原先認知到的那個結局,施允南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心裡很鬆開。
“宋知秋還說溫程朗的手要拉小提琴,他那豬蹄手再寶貴,能比得過你的玉手嗎?我哥可是世界級別的大提琴演奏家。”
溫亦北氣得笑不出來,“別貧嘴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找醫生,這事要是被駱先生知道……”
“誒,你可別告訴他!”施允南提前制止,說出實情。
“我就是怕他擔心,所以才特意支開那兩個保鏢的。”
施允南想起前段時間才結束腿部手術的戀人,眉眼間晃過一絲溫柔,“他能遲點知道就遲點,不知道最好,免得他在異國還要操著我的心。”
雖然施允南口頭浪慣了,平時打架要是有一丁點兒的泛紅,就喜歡找駱令聲扮可憐玩情緒。
但眼下他真受傷後就沒這個盪漾心思了,巴不得藏著掖著別讓駱令聲知道。
“行了,你安分在這裡待著,我去給你找醫生。”溫亦北都快心疼慘了。
早知道會害得施允南受傷,還不如讓這傷口紮在自己身上呢。
施允南用餘光瞥了一眼傷口,忍著傷口瀰漫的痛意,直截了當地起身,“我自己去吧,既然已經傷了,遲點再做個傷情鑑定,正好給溫程朗添點故意傷人的罪名。”
溫亦北對溫程朗的感觀已經降到了谷底,“我會聯絡我的律師朋友出面的,但現在當務之急,你給我老老實實去處理傷口。”
施允南見溫亦北真生了氣,連忙變成乖乖弟弟,“知道了,哥。”
…
一個小時後。
派出所警方從監控影片、醫護目擊證人以及施允南的傷口等多方面的情況做出決定,將剛處理完傷口的溫程朗強制性帶到了派出所進行初步的依法拘留。
“媽!我不走!我不要被拘留!我不要進監獄!我才是受傷嚴重的那一個,我才是受害人!是他們打得我!”
眾目睽睽之下,溫程朗整個人都在用盡全力的抗拒。
溫程朗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但掌心纏著紗布還在滲著血色,看上去的確受傷嚴重。
只是證據確鑿,溫程朗被有關人員連拉帶拽地扭送進了警車,溫亦北同樣聯絡了自己的律師朋友代為處理後續的事宜。
車門冷酷一關,警車揚長而去。
宋知秋努力追了兩步,但還是精力不濟地摔在地上。
她癱坐在地面,一連串的打擊下,越發顯出歇斯底里的瘋勁,“溫亦北!施允南!”
“程朗才二十五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誰不會犯錯?你們兄弟兩人這樣不饒人,是會遭報應的!”
宋知秋知道溫程朗做錯了很多事,也意識到自己愛子之心偏離的軌道,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替自己和溫程朗開解——
宋知秋一開始還在想,只要母子兩人能渡過這次的難關。
她就給溫程朗安排一個輕鬆的小提琴老師的工作,只要能讓他穩定就行。
至於事業和錢都不是問題,她願意賺給溫程朗、給他未來的老婆甚至是孩子。
可這個美夢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了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