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嗓子眼一陣腥甜,十分應景地噴出一口鮮血,在塵淮以及四個親傳弟子驚愕的眼神中,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場面一度十分靜謐,靜謐到在場的每個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二師兄竺遊緩緩轉向旁邊的書衣:“大師姐,我剛剛出現了幻聽。
一向乖順的小師妹,朝師尊吼了一嗓子……”
書衣強裝鎮定:“不是幻聽,我也聽見了,小師妹叫師尊滾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個時辰……”
三師兄聞默笑的很難看:“是吧,我說我沒聽錯吧,原來大世界和二師兄都聽到了,呵呵…呵…嗚……嗚嗚嗚”
笑著笑著他就哭了,雙腿一彎,跪倒在塵淮面前。
“師尊息怒啊,小師妹肯定是受了刺激,加上受傷嚴重,腦子不清醒了才會胡言亂語……”
竺遊和書衣也跪下了。
竺遊:“師尊息怒,小師妹一向聽話懂事,絕對是受傷嚴重才會亂講的。”
書衣:“師尊,小師妹何曾受過你這等懲罰,你可是最心疼她的啊,這換誰不受刺激啊?”
四師姐繁縷冷哼一聲:“她也不小了,我十五歲都已經下山抓了十頭野豬了,她還搞不清修仙是為了除魔衛道。
九嬰吃人無數,幾句話,她就把九嬰放了?
別的宗門弟子擺下陣法,為捉到九嬰死傷無數,她倒當起了活菩薩,學人家放生攢功德呢?
師尊這點懲戒她就受不了,以後怎麼飛昇成仙?
受刺激的還在後頭呢。”
書衣、竺遊、聞默三人看繁縷的眼神涼涼。
繁縷白了他們一眼,轉向塵淮:“師尊是為了梵瓔好,不用理會大師兄他們。
等到小師妹醒來,一定會明白師尊的一片苦心。
弟子現在去把剛剛記錄下梵瓔受罰的留憶石去各個宗門做交代。”
梵瓔醒來,是在夕照亭,因為畏寒,塵淮給她安排的庭院十二個時辰都有充足的日照。
架子上掛著塵淮送給她的白色貂裘,她看得出神。
何必呢?
一個修士,硬生生被搞成了畏寒體質,又來送溫暖,原主還感動得很,也不想想現在這副德行,到底是誰造成的。
靈力都抵抗不了的病症,來源於思崖洞的寒毒入侵。
靈力微動,門開了。
塵淮放輕腳步進來,梵瓔閉上眼,假裝還沒醒。
塵淮坐到床邊,探了探她額頭,又摸向脈搏,無聲嘆氣。
“小五,雖然你來玄雲宗十年了,但為師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脆弱的躺在床上,以前無論多辛苦,你都咬牙堅持修煉。
你怕為師失望,哪怕是身體不舒服,也總是悶聲硬挺。
為師也是第一次這麼大火,你別怪為師。
九嬰不好抓,別的宗門弟子死傷那麼多,為師總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為師不打你,你就會被其他宗門打。
就像自己孩子闖了禍,父母不捨,還是要當著外人給幾巴掌的。
你明白為師的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