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難度不全是來自於孔老認真治學的態度和素養，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方方面面的關注。
裴總寫出來的論文稀碎？讓孔老改得頭都禿了？
這會被做成段子在網上傳播的！
而且，裴謙感到很是愧疚，畢竟這事嚴格來說，老馬應該是不小心被他牽連，才被拉上賊船的。
裴謙不由得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創辦騰達，那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產業；如果規模沒到這麼大，自己的畢業論文也不會引起學校的重視；那麼，他和老馬自然也就不會被分到孔老的手下。
那樣的話，他跟老馬此時應該正在快樂地玩耍，畢業論文只要像往常的考試一樣六十分飄過就可以了。
所以，裴謙原本有點不好意思將這個噩耗告訴馬洋。
但現在，裴謙改變主意了。
憑什麼壓力只能自己一個人承受？
必須讓老馬也分攤一下這種壓力，好兄弟不應該這麼見外！
想到這裡，裴謙輕咳兩聲說道：“老馬，你知道我為什麼壓力山大嗎？因為張維老師說了，我們兩個都被分到孔老手下了！畢業論文讓孔老親自把關，這我能不慌嗎？”
“你想想，就你這個水平，寫出來的論文被孔老看到了，會怎麼樣？”
馬洋的大長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啊？是嗎？意思是說我的論文可以得到孔老的肯定了？”
“太好了謙哥，我就知道沒跟錯人！你竟然能跟孔老都攀上關係，太牛逼了！”
“有了孔老在，我看哪個教授敢卡我的論文！到時候一定讓他感受到什麼叫做師恩如山！”
裴謙僵住了，頭上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
不是，老馬你這腦回路是不是出問題了？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為什麼你這麼自信，你的論文一定會得到孔老的肯定啊！而且你怎麼會想到沒人敢卡你論文這件事情上的？
就離譜！
果然，不論遇到什麼樣的問題，老馬都是這樣的沒有B數。
哎，習慣了，習慣了。
裴謙感覺自己失策了，老馬不僅沒能幫他分攤壓力，反而還讓他的壓力更大了。
只好換了個話題：“所以，你的論文有大致方向了嗎？”
老馬理直氣壯地說道：“沒有！”
裴謙很無語：“那你還這麼淡定！”
馬洋說道：“因為我突然想清楚了，謙哥，我可以抱你大腿啊！你看，騰達在文化領域已經這麼成功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胸有成竹啊！”
“你只要把自己在文化產業呼風喚雨的那股勁拿出來，寫個畢業論文那不是手到擒來？”
“到時候我只要跟在你後邊，選一個細微一些的角度來研究一下，不就行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得靠謙哥你多努力！”
裴謙懵逼了：“啊？”
合著你這麼淡定，是因為我？
轉念一想，老馬說的也很有道理。
外人眼中的騰達是什麼情況？打通了小說、影視、動漫、遊戲等諸多文化產業，既有討論度爆表的國民遊戲，又有在全世界橫掃票房的優秀電影。
而這些成功，可以說是裴總一手締造的！
什麼黃思博、朱小策、胡顯斌、崔耿……那都是裴總手下的工具人而已。
能夠在世界範圍內，在文化的前沿範圍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還愁什麼畢業論文啊？隨便拿出一個專案來簡單寫一寫不就行了？
太合理了！
可裴謙心裡清楚，這些專案的成功跟自己壓根就沒有一毛錢關係啊！
甚至他自己也很想知道，這些專案到底是怎麼火起來的！
別說當時了，上個週末裴謙在家裡把這些專案全都研究了一遍，硬是沒找到任何的頭緒。
可以說，馬洋的自信，是源自於對裴謙的信任。
而裴謙的不自信，是源自於對自己的不信任……
這就形成了一個神奇而又令人迷惑的閉環，讓裴謙深刻地認識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連好兄弟老馬這次都不能為自己排憂解難了，反而還在給自己製造壓力，可見這次畢業論文的挑戰，遠勝於之前的任何一次結算。
太難了！
在某個瞬間，裴謙甚至下意識地萌生出了把論文直接扔給辛助理搞定的想法。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