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安分的心

“小珂,你想念你的家人嗎?”花言試探性問到,小珂覺察出她的異樣,“小姐是想家了嗎?”又是一段沉默,許久,花言輕笑一聲,“是啊,有點想家了。”

她想起了前世,爸爸無論多忙都會每週抽一整天時間陪自己,其他時候,父女倆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相較於爸爸的忙碌,叔叔倒是有許多閒暇時間在家,自己第一次練習射擊便是叔叔教的,陪伴的那段記憶裡,他是個很溫和的人——會記得住自己每一次生日,會提前準備好花言喜歡的禮物,會在自己每次練習各種技能累的叫苦不迭是耐心地哄自己,會陪自己畫畫,吃下花言自己做的極為難吃的,即使是花言的媽媽也不願嘗一下的蛋糕······

小珂聽出了花言語氣裡滿滿的眷念,想是念家了,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姐,老爺夫人待您真是極好的!雖說柳姨娘一直沒能陪在您身邊,可老爺事事偏袒著您,即使夫人有些不滿,也從未說出來,心裡還是在乎您的。”

“嗯,我知道。”她雖說與花均盛一家只住了幾天,並沒有太多接觸,可花家上下對她的好,她能感受得到,“小珂,我還從未聽你說起過你的家人呢。”小珂好一會沒說話,花言也不催她,靜靜等她向自己說起。

“小姐,奴婢在沒遇到小姐前,本是隨著村裡人從邊境逃荒來到京城,早就與父母親人走散,對家人的記憶,委實沒有。”語氣中難免有些失望落寞,花言反握著她的手,“小珂,以後有什麼就告訴我,我定護著你。”小珂嘴角咧開,黑暗中,兩隻芊芊玉手緊緊握在一起,彷彿不再分開······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再次啟程,這次他們走的道路卻崎嶇不平,人煙越來越稀少,昨晚睡得很好的小珂坐在孫至明身旁,在第十三次差點將自己跌下馬車後,小珂有些煩躁“小至明,這是到哪裡了?這路這麼難走!”男孩依舊笑得憨厚,絲毫不計較身旁人的稱謂,“小珂,咱們沒走官道,這是王爺領的小道,更近,也更安全。”“這樣啊。”

花言在車廂也不好受顛簸的厲害,根本看不進書,跟別提小憩一會。本想著到馬車車轅去坐會兒,可小珂還好,那小士兵極其不自在,花言就只能繼續一個人待車裡。

在花言實在悶得厲害時,外面的對話突然停了,正覺得奇怪,簾子就被撩開,蒼凌洲拿著幾個果子進來,“剛剛士兵在路邊摘得,剩下這幾個,給你送來。”也不看花言,扭著頭塞在她手裡。

外面的凌風憋笑憋得很辛苦自家王爺可真夠彆扭的,明明就是他自己去半山腰摘來的,這時節找到點能入口的東西可不容易,誰也沒給,自己都沒捨得吃,就巴巴送來了,卻說是旁人摘來剩下的。

小珂環顧四周,又看看兩手空空的自己和孫至明,“噗呲”一下笑出聲,在場的誰都沒有,就連凌風侍衛都沒有,王爺這話恐怕也就能騙騙一直在馬車裡,完全不瞭解外面情況的花言了吧。

孫至明一副呆呆地模樣,“小珂,一會就分到咱們了。還挺好,我剛好口渴了。”小珂笑得眯著眼,佯裝怒罵“呆子!”取下別在腰間的水囊遞過去,“吶,喝吧,咱倆是等不來這果子了。”

花言也不客氣,拿起一個就啃咬起來,酸酸甜甜的正和她心意,蒼凌洲就這麼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眼睛漸漸的彎成了月牙,他第一次現,原來自己這位小側妃吃東西這麼有趣不同於蒼露的優雅,她將果子置於脖子高度,微微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咬著,露出一段光潔的脖頸,和剛出水的藕一樣。

這小倉鼠式吃東西的樣子,將蒼凌洲看的心情大好,被外面烈日曬得難受的鬱悶也隨之一掃而空。嘴裡也開始沒話找話“今日就能行到楓林坳,離京更遠,恐怕得露宿在樹林裡了。”花言將他的話理解一番,大意是怕自己嬌氣,不能適應?抬起眼眸答“王爺不必擔心,妾身也能同王爺一道露宿休息。”

蒼凌洲本就隨口一提,見花言理解錯了,也不解釋什麼,兩人就這麼一個默默啃果子,一個安靜的看著,馬車裡就只剩下咀嚼出得微小的“噗呲”聲。

在吃下第三個後,花言終於停了,抬頭看向一旁的某人,挑選出一個很不錯的遞過去,“王爺,您也吃。”蒼凌洲並沒有伸手接,卻鬼使神差的低下頭,就著花言的手咬了一口,驚得小丫頭一愣一愣的,眨巴著眼睛,反應過來的男人也著實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停頓了會,乾脆破罐子破摔似的就這這樣子將果子吃完。未等花言回神,徑直下了馬車。

直到蒼凌洲走了許久,花言都還是愣愣的盯著自己已然空了的手,剛才他嘴唇碰著的地方,如今酥酥麻麻的,撩撥著花言此時並不安分的心絃。

“小姐?”聽到呼喚自己,花言將手放下,呆呆地問“怎麼了?”小珂疑惑的看著明顯不太正常的花言,“小姐這是怎麼了?奴婢喚了您好幾聲您都沒回神。”一想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和想法,花言有些不好意思,忙將榻上剩下的幾個果子塞進小珂懷裡,“這些個,你,你都拿去,正好在這豔陽天解解渴。”“哎!小姐······”小珂還欲說些什麼,卻被花言推了出去。

小珂鬱悶的坐下來,狠狠咬了一口果子,搖搖頭“不對,小姐肯定有事瞞著我,”拍了拍孫至明的肩膀,“小士兵,你說,小姐怎麼了,她瞞著我什麼了?”後者簡直欲哭無淚說好的告訴名字就不再喚自己作小士兵了呢?怎麼還是老樣子!見他沒說話,小珂也不在乎,本就沒指望他能回答出個所以然來,順手給了他幾個,“吶,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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