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順著樓梯快步走了下去,問“怎麼了?”
老闆娘把有些散亂的鬢髮別到腦後去,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外面已經亂起來了,倒了幾座房子,我這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可能撐不了太久,我們快點離開吧。”
薛懷朔的眼睛盯著江晚飛快的腳步,見她一步一蹦的,出聲說“別急,不會塌的,慢點走,讓外面打吧,離這裡還有段距離。”
江晚猜他是佈置了什麼防禦陣法,才這麼遊刃有餘,本著對師兄的信任,她也沒急著走,問老闆娘“這裡還允許在城鎮裡鬥法的嗎?”
四大部洲各有天王鎮守,比如東勝神洲為持國天王,南瞻部洲為正法天王,在三清道祖給出的基礎律令上各自理政,互不相干。
但是三清道祖給出的基礎律令中就有修道者不得在非本族聚落鬥法。
比如,江晚和薛懷朔都是混元門的,他們在混元山自己的地界鬥法,完全沒問題,就是可能要被師父叫去罰跪;但是他們要是跑到人界的某座城池中去鬥法,這就是不允許的。
再比如,江晚和薛懷朔在龍宮鬥法,這個四大天王也不管的,因為不在陸地上,不屬於管轄範圍,是龍王的事情。
再再比如,江晚和敖烈在鬼域鬥法,這個雖然在陸地上,但顯然鬼域不歸四大天王管,是鬼域之主東嶽君的事情。
羅剎族雖然高度自治,平常也不勞正法天王管理羅剎山,但是三清道祖頒佈的律令總要遵守一下吧??
薛懷朔說“這就是他們本族的事情。”
老闆娘愣了一下“什麼?”
薛懷朔冷靜又清晰地說“是你們本族在內鬥。”
他們不過說了幾句話,外面已經充滿了尖叫和哭嚎,老闆娘臉上呆滯的表情沒有維持多久,快速跑到門口,探頭往外看。
江晚也來到了門口,往外看去。
外面已經有一些房屋塌毀了,不少建築搖搖欲墜,明顯到肉眼可見的氣浪在空中亂飛,只不過飛到這家小酒館面前就全部被無形的水色屏障擋下來了。
老闆娘有些懊悔“早知道不叫他們出去了。”
看起來老闆娘在上來叫他們之前,已經先疏散了一樓喝酒的客人。
畢竟她們附近的大多數建築都還是完好的,她們的視野很受阻礙,老闆娘毫不猶豫,蹬蹬蹬轉身上了樓,還招呼江晚“客人你和我來,我們去露臺上看,那裡視野好。”
等上了三樓的露臺,可以眺望遠方,江晚才發現這場打鬥有多激烈。
以剛才他們離開的那個舞臺為中心,四周的房屋建築大都已經千瘡百孔,空無一人,街巷中還能看見有婦女兒童在迅速遠離那個地方,同時有壯年男子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在往事發地點飛奔而去。
江晚喃喃問“你們本族允許隨時隨地鬥法嗎?”
老闆娘臉有點發白,說“不允許,長老會明確規定了私鬥者受石刑。”
居高臨下看去,打鬥雙方是一男一女,都是很明顯的羅剎族本族人。
女人高挑明豔,男人醜陋粗獷。
男人使一雙大錘,舞得虎虎生威,女人還沒看見用的是什麼武器,只能見到她身手敏捷,在不斷閃避。
兩人呼吸間又毀掉幾棟身旁的建築,女人似乎終於抓到破綻,不再閃躲,在一邊搖搖欲墜的危樓上一踢,而後騰空而起,手上抓著的傘瞬間張開,帶著她往上飛了幾米。
男人以為她要逃跑,也在危樓上一借力,抓著一對大錘騰空飛起,雙臂蓄力,要將她整個人錘飛。
他這一踢,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整棟危樓緩緩往後倒下,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摔成斷壁殘垣。
女人的位置比他高一些,手上的傘一揮,數道赤紅的光芒就從傘面飛出,像子彈一樣往男人身上射去。
江晚發出一聲驚歎“不是說羅剎族的女孩子都不太擅長打架嗎?她好厲害。”
老闆娘解釋說“只是大部分不擅長,有的還是很有天賦的。不過這樣的女人大都是鷹派的,鴿派的女人更顧家一點。”
江晚又問“那他們誰會贏啊?”
薛懷朔說“誰也贏不了。”
江晚一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