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去扶一把他,陳丹青像是條死狗趴著,一動不動,直到那一對主僕走遠,才艱難起身。
饒城裡每都會有人死去,然後被扔到城外,荒野裡的群狼彷彿不知疲倦,每到夜來,都會出飢餓的嚎叫,陳丹青不想成為它們的腹中之物,所以就要用力的活下去,雖然活著的未必好過死去的,但終歸還活著,用杜老頭的話來就是,活著才有希望,死了便是一了百了。陳丹青人窮志短,唯一算得上野心的想法,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鮮衣怒馬一把,把那些瞧不起他的白眼統統還回去,豈不快哉?當然,這種想法只能在被窩裡偷著想想,出來只會貽笑大方。
陳丹青扯開一道布條,綁在腿上,勉強包紮了下,然後掙扎著起來,瘸拐著往左側衚衕裡挪去。
眼下,正門是甭想進了,若再遇上那雙主僕,未必還能僥倖撿回一條命來。
左側衚衕通往明月樓的廚房,往日裡很少有外人過來,所以也不用擔心被人撞到。
陳丹青咬牙忍痛走去,來到門外,吱呀一聲推開門,剛要話,卻見遠處有婦人抬頭看來,哎呀一聲,丟開手中雜物,急忙跑過來扶住他,擔心道「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傷得這麼重?!」
一不心牽扯到傷口,陳丹青忍不住吸了口涼氣,臉色煞白道「嬸兒,輕點。」
那婦人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水桶腰身,陳丹青在她手中跟雞仔似的,絲毫掙扎不得。
「不錯,還能話就好。」
見陳丹青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婦人才意識到不對,忽然鬆開手。
少年身子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
陳丹青心道沒死在那雙主僕手裡,難道今兒卻要死在這裡了?
然後,眼前一黑,便徹底沒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背後的傷口傳來一陣灼燒疼痛的感覺。
「別動,忍著點。」
身後有人道,是那婦人的聲音。
陳丹青聞言問道「這是哪兒?」
「切菜的砧板。」婦人隨口答道。
難怪有肉腥味,陳丹青低頭看去,才現自己躺在一塊巨大的砧板上,不由苦笑一聲,道「嬸兒,咱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嗎?」
婦人沒好氣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要下這樣的死手?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你這條命都沒了。」
陳丹青苦笑道「貴人眼裡,咱就賤命一條,出手哪裡顧得上什麼輕重。」
婦人搖搖頭,嘆息道「這幾日饒城裡不太平,你沒事兒也少往外面跑些。」
陳丹青點頭道「知道了,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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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瞪了他一眼,河東獅吼道「忙什麼,老孃還沒完!」
陳丹青嚇得縮了縮頭,道「你。」
婦人蹙眉道「那人還真是歹毒,無怨無仇的,卻要置人於死地,馬鞭上抹了毒,你這傷口若不切開,怕是一輩子都合不上了。」
完,轉身往遠處走去,一邊道「待會兒忍著點。」
陳丹青聞言一愣,轉頭看去,卻看見她提著一把菜刀走了過來,頓時嚇得坐了起來,哆嗦道「嬸兒,你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