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長亭外古道邊

由於這些羯族潰兵面對著是一個未知的恐懼,這樣就促使他們很快的集結在一起,自然圍成了一個圈,互相背靠背,舉著各式的兵器,一律面朝外,兩眼冒著兇光,緩緩的轉動著,尋覓著。遠處的道明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幾十個潰兵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於是,百米開外的他張弓搭箭,一邊朝他們衝了過去,一邊不停的連續射箭矢。輕鬆的射倒了五六個胡人潰兵之後,道明已經衝進與他們相距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了,這時道明手腳麻利的插弓入壺,隨手掏出幾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穩準狠的投向了驚慌失措的胡人潰兵防衛圈,隨著一聲聲慘叫,又有三個胡人潰兵被道明砸得頭破血流,翻身滾倒。這時,道明已經策馬衝進了胡人潰兵的防衛圈,一路狂奔的戰馬勢不可擋的撞飛了兩個胡人潰兵,與此同時,道明也是手起刀落,眨眼之間又劈翻了三個胡人潰兵。

衝殺過潰兵防衛圈之後,道明及時勒住戰馬,原地打了一個旋兒,轉過身來再次直面那群胡人潰兵。這時再看這夥潰兵,好好的一個幾十人的防衛圈子,現在還能夠勉強直立的胡人潰兵已經不到十個人了。道明再次打馬衝向這夥潰兵,以人眼難以見到的極快的揮刀度,迅的收割著這群牲口的生命,眨眼間就砍翻了四個潰兵。為了不給餘下的五個潰兵有逃散的時間,道明沒有隨著奔馬遠去,而是在奔馬上來了一個凌空的後滾翻,他再次扎向潰兵人群。道明的雙腳還沒有落地,他已經揮刀劈斬了兩個潰兵,藉著劈砍的反作用力,道明落地前又踢飛了一個潰兵,剩下最後的那兩個潰兵一個拔腿就跑,道明甩出手中的戰刀,直插這個潰兵的後心。剩下的這個潰兵早就被大殺四方,有如殺神一樣的道明給嚇傻了,道明也是一個很講究的人,他不會難為一個傻子,只見他抬手就是一記手刀,乾淨利索的砍斷了這個小子的脖子,讓他死了一個痛快。

看著這一地死倒,道明實在沒有小翠那樣的心情,挨個的在他們身上翻找財物,寧心靜氣的感受了一下村莊附近的情形,感覺方圓幾十裡已經沒有羯族潰兵的存在了,反正這裡也是自己北歸的路線,還是回去把小翠她們喊過來,讓她們來仔細的打掃戰場吧。

打掃乾淨完這裡的戰場後,已經是當日的午後時分了,小翠帶領著那些孩子雖然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但是,滿滿的收穫讓她們一個個的喜笑顏開。這幫胡人潰兵身上還真有不少的好東西,小翠她們足足收羅了兩袋子金銀珠寶。而心思縝密的趙月娥小姐領著幾個孩子把殘垣斷壁的村莊仔細搜查了一遍,救出了十五六個一息尚存,遍體鱗傷的女孩兒。在大家悉心的照料下,很快就清洗包紮好了她們。由於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擔心還會有小股的胡人潰兵經過這裡,道明他們只能咬牙再次上路。因為道明打殺的這幾十個胡人潰兵都是步卒,這次戰役便沒有繳獲到戰馬,這些剛剛獲救的女孩只能一個個的趴伏在原有的馬背上,使得道明,趙月娥小姐和小翠三個人只能下馬步行了。

好在,接下來的一路北行風平浪靜,沒有遭遇到一個胡人潰兵,當然,這也得益於神通廣大的道明隨時隨地的感受著周圍的環境,使他們這隊人馬順順利利的脫離了羯趙軍隊與東晉軍隊犬牙交錯的交戰地帶。

當夕陽的餘暉映紅了曠野的時候,道明這隊人馬正好行至一處孤零零的長亭那裡,回望去,一條小道彎彎曲曲的通達長亭,此時四寂無聲,周圍分外寧靜。這時如果有一條炊煙裊裊升起,這裡該是一個多麼唯美的田園場景啊。

小翠好像感受到了道明的心情,她開口建議道“主人,這裡的環境讓人心情愉悅,今夜,我們就在這裡打尖休息吧。”

道明無聲的點了點頭,疲憊的靠在了長亭的亭柱上閉目遐思,獲救的那群孩子湊到了一起,嘰嘰喳喳的幫助兩個大姐姐生火做飯,甚至,有的孩子已經出了愉悅的笑聲。道明憐惜的望著這群孩子,如果她們不是生在亂世,她們很有可能也會和後世的那些孩子一樣幸福的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望著四周的和美的風景,感受著這份難得的恬靜,心情大好的道明忽然很想唱一歌,這時,一股久違與熟悉的旋律在他的腦海裡響起,道明不由自主的哼唱了起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反覆吟唱著李叔同的這清純悽婉的《送別》,道明不由自主的已經淚滿衣襟。其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想起了那些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也想起了另一個時空自己的那份摯愛。直到他聽到身旁的哭泣聲越來越大,道明才從回憶的夢境中醒來。原來,這哭聲是來自於多愁善感的趙月娥小姐,不知道她是被道明的歌聲所感動,還是因為道明的哭泣而哭泣,反正道明乍一抬頭,兩個人正好是可憐巴巴的淚眼相對。

道明愣呵呵的直視著淚眼婆娑的趙月娥小姐,不明所以的問道“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個什麼呀,我好像沒有欺負你吧?”

被道明這麼直來直去的一說,趙月娥小姐一下子就從剛才悲悲切切的情緒中跳了出來,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淚水,倔強的說道“誰哭了,還好意思說我呢,你摸摸自己的眼角,好像比我流的淚水還要多呢。”

經過趙月娥小姐這麼一提醒,道明這才感覺到自己剛才好像入戲太深了,在一個小女子面前暴露出了自己多愁善感的一面,實在是有失顏面。於是,道明強詞奪理的說道“嗯,我好像是流淚了,不過,我是被這清純悽婉的歌詞所打動,難道你不是嗎。”

“我,我也只是觸景傷情罷了。”趙月娥小姐怯怯的辯解道。

為了轉移自己不利的尷尬境地,道明乘機打趣道“嗯,可以理解,眼看就要成熟的女孩子都是象你這樣的,為了渺茫而無際的愛,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流眼淚,可能是內心裡都是滿滿的傷春悲秋的情懷吧。”

被道明這麼一通胡編亂造,趙月娥小姐實在是不知所措,無言以對的她只能再次怯怯的說道“你胡說啦,人家怎麼可能象你說的有那樣胡思亂想的心情呢,就像主人你常常教導我們的那樣,現在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剛才我不過是被主人的絕世才氣所深深的折服,這歌不僅歌詞好,意境美,曲子更是無可挑剔,月娥真是對主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像你經常說的那樣,對你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聽到趙月娥小姐說到這裡,道明及時出手制止住了,現在這個小姐姐已經學會借用我的話來調侃我了,她剛才這是用我製造的茅來攻擊我製造的盾了,瞧她那笑嘻嘻的模樣,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有幾分是敬佩,還有幾分是嘲笑。

看著道明瞧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疑惑,趙月娥小姐趕緊解釋道“主人,天地良心,月娥真是絕對的敬佩主人經天緯地的才氣的。古人曾經有七步成詩,主人根本就不需要走七步,站在這裡就可以隨時隨地的舌綻蓮花的。”

為了配合小姐姐對自己的調侃,道明衝她說道“你兜裡有小鏡子嗎,快拿出來讓我照照。”

趙月娥小姐不明所以的問道“小鏡子是什麼樣的東西,我手裡沒有。以前我家裡倒是有一個大一點的銅鏡,我梳洗打扮都是要用著它呢。主人,你為什麼這個時候要照小鏡子呢。”

道明顯擺的回答道“你剛才不是誇讚我有經天緯地之才嘛,我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啊。怎麼的,你一個女孩子,兜裡連一個小鏡子都沒有哇,唉,這個時代的女孩兒真是可憐。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肯定給你弄一個小鏡子讓你時刻帶在身上的,你可以隨時隨地的拿出來臭美打扮的,哈哈哈哈……”

兩個人話聊到了這裡,趙月娥小姐知道自己該抽身而退了,不然,要是讓主人繼續胡勒勒起來,他不知道要白唬到什麼時候呢。唉,若不是主人有大才,他也不會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俺就是不明白了,一直隱居深山的主人,小小年紀怎麼會懂得那麼多,這些不會又是他師門的不傳之密吧。

望著樂呵呵離去的趙月娥小姐的背影,道明是既欣慰又擔憂啊。他欣慰的是,趙月娥小姐能夠這麼快的從毀家滅族的痛苦中掙扎出來,並且開始和自己的主人鬥嘴開玩笑了,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兒啊。讓道明擔憂的是,趙月娥小姐如此的聰慧,自己一不小心冒出的詩句還好唬弄過去,一旦說出了不該讓她知道的事情,作出了讓她難以接受的事件,她會如何的反應呢。唉,還真是有點愁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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