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膛起伏著,禁不住地想要從蕭渡玄的懷裡掙出。
聽到她略帶怨氣的話語,蕭渡玄反倒是更想笑了,他的姿態依然矜貴高雅,但神情卻溫柔得已不能再溫柔。
“說說,還有別的嗎?”他含笑看向沈希,“朕一併改了。”
這回就是輪到沈希驚訝了。
她方才的確是有些無理取鬧,但是脾氣上來了是沒辦法的事。
多年來沈希也就在蕭渡玄的面前斂著,會做出一副乖順的樣子,在別處她是極任性的,尤其是去了燕地兩年,越發恣意了。
被關得久了,脾氣又一直壓著,所以被蕭渡玄逗弄的時候,她才會有情緒。
卻不想竟是歪打正著,撞對了蕭渡玄的心意。
沈希很快地冷靜下來,在心裡權衡利弊,斟酌言辭。
須臾,她帶著鼻音說道:“我還想出去,不想被一直關著,每天都沒什麼事可做,也沒人跟我說話。”
小孩子委屈巴巴的,也不知道壓抑了多久。
不過想來也是,平時這些話她哪裡敢說出口?
“本來也沒有囚著你的意思,”蕭渡玄輕聲說道,“你看,我給你定的緣由是給樂平侍疾,拿這段時間養養身子罷了,哪裡會一直關著你?”
沈希靠在他的肩頭,聞言身軀輕輕顫了一下。
她難以置信地抬起眼眸,眼裡盡是星子般的光亮:“真的嗎,陛下?”
蕭渡玄撫了撫沈希的腳踝,他輕聲說道:“君無戲言。”
“明日就允你出宮,”他慵懶地說道,“不過你在外面,別總是給我找麻煩就行。”
沈希心中冷笑。
她哪裡會給人找麻煩?若是有麻煩,也都是他招致的。
不過一想到明日就能夠出去,沈希的心情還是很好,她攀上蕭渡玄的脖頸,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謝謝陛下。”
她的吻很輕,像是蝴蝶,碰了一下花就飛走了。
沈希不是吝嗇的人,但在給他報酬的時候,總是格外的敷衍。
蕭渡玄按住她的後腦,長驅直入,加深了這個吻。
沈希吻技不太好,他親得又深,沒多時她就招架不住地抬起手臂,開始推拒起來。
不過她確實是累了。
蕭渡玄吻了吻沈希的額頭,到底是沒再折騰她。
*
前段時日的事務都忙得差不多了,沈希清早睡起的時候,頭一回在桌案邊看見了蕭渡玄的身影。
他一邊品茶,一邊翻看文書。
姿態矜貴,神情和柔,舉手投足都透著無人能及的風雅。
彷彿不是在寢殿中,而是外國的使臣面前一樣,高貴的氣度好像被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沈希的儀禮全都是由蕭渡玄教的,但到底是不及他自然。
在人前她矜貴端莊,可在人後她實在是隨意得不成樣子。
沈希光著腳踩在地上,長髮也凌亂地披散著,她煩悶地想到,蕭渡玄不會是故意想看她的醜態吧?
但他見她過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將她抱在了膝上。
“雖然是夏天,最好還是不要光腳。”蕭渡玄輕聲說道,“若是寒意入體,該難受了。”
沈希慣來是沒這些講究的。
來葵水的時候,她也要照樣吃冷食,不然酷暑的時候要她怎麼過?
但沈希面上沒有任何的牴觸,她柔聲說道:“我知道了,陛下。”
她知道個什麼?
蕭渡玄一眼就能瞧出沈希的敷衍,每回問她記住了沒有,都說記住了,然後下回照樣如此,一星半點都不改。
但指望她能立刻改過來,也不現實。
蕭渡玄沒多說什麼,兩人用完膳後,他親自給沈希挑選了一套衣裙,然後一件件為她換上。
細瘦的腰間紅印斑駁,連肩頭上都帶著掐痕。
換過衣衫後,沈希仔細地看了看,確定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痕印,才放下心來。
蕭渡玄沒說讓她去何處,不過他一同上了馬車後,她還是覺察出了不對。
沈希愕然地問道:“您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怎麼?不想和我同乘嗎?”蕭渡玄輕笑地說道,“樂平在後面,等快到的時候你再跟她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沈希緊忙擺了擺手,“我想問咱們要去哪裡呀?”
蕭渡玄撫了撫她髮間的長簪,將之往裡插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