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曼是順著聲音找到了宴客的房子,她見到那寫著“寇記”的牌匾那屋大門緊鎖。
旁邊那屋笑聲勸酒聲不斷疑『惑』著走過去,站在門口探頭探腦。見到了一大堆的老爺們,在裡面很自然的找到了霍魯。
她驚喜萬分站在門口大喊一聲“霍魯!”
把眾人都喊愣了,霍魯滿臉通紅覺得很丟人。他見到妻子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不耐煩的吼道“幹啥呀?”
高麗曼見在眾人面前他對自己不假辭『色』覺得更丟人,想也不想的揚著脖子吼道“我來接孩子,瞅瞅你喝的那個『逼』樣吧,再把孩子給我丟嘍!”
霍魯沒好氣的指著走廊“在裡頭吃飯呢!”
高麗曼連個招呼也沒有跟眾人打,徑自的往裡面走。一邊走還一邊嘟囔“啥好飯啊,沒喝過酒啊,一的不著家!”
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一下子得罪了所有的男人。
在這個時代的東北,男人們經常會聚在一起喝酒。有的時候連個下酒菜都沒有,兩三個人就這樣喝著高度酒也能一下午的話。更不要寒冷的冬,從外面回來需要靠喝兩口烈酒暖身子了。因此男人們從十七八歲開始一直到六十七八歲,大多數的男人都有非常好的酒量。
今寇溪拿出來一瓶特供茅臺,每個人只分到一點過過嘴癮。最後還是要喝平常喝慣聊白酒,就著一桌子的好菜喝的紅光滿面。
誰家的媳『婦』兒都有不願意男人喝酒而整日吵架的,因此高麗曼剛才的絮叨並沒有讓大家太過難堪。但是者無心聽者有意,霍大貴父子二人就不這樣想了。尤其是難得跟紅旗鎮的幾位大佬在一起,高麗曼這樣做實在是丟人現眼。
高麗曼倒是不知道這些,她穿過走廊趁機四處打量。現這個房子居然也是有人住的,那廚房已經用白『色』的瓷磚鋪了灶臺跟牆壁。木柈子放在鐵桶裡面十分的整齊乾淨。
走廊兩側一共兩個屋,一間屋子裝修的跟寇溪那屋差不多。地上闊氣的鋪著白瓷磚,炕上擺著薑黃『色』新打的炕琴。炕上鋪著的是白『色』格子紋的地板革,下面同款薑黃『色』寫字檯一個一人高的高低電視櫃。
窗臺上的鋪著寬厚的淺『色』大理石,窗戶框用的是也不知道是鋁合金的還是什麼金屬的,看著很高階很貴的樣子。
高麗曼倒吸了一口涼氣,酸溜溜的嘟囔著“這得多少錢啊,娶新媳『婦』都不敢這樣造啊!”
窗臺上擺著的幾盆花,高麗曼認得就是在寇溪屋裡頭的那幾盆。而窗臺下的那組沙,就是寇溪當初結婚時用的那一套。
“不是買了一套房子麼!”高麗曼揪著胸口的一副,覺得自己似乎被人騙了。
這屋裡面的一事一物,不管那牆上塗得厚厚的白塗料還是地上擦得鋥亮都能打出溜滑的白『色』地磚又或者是那價格不菲的白鋼窗,都在透『露』著一個訊息,寇溪有錢,級有錢。
她從那屋裡面衝出來,開啟後門見到了寇溪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西瓜。地上自己的兒子霍一正在耍寶滿地打滾博人笑。
寇溪抬眼看見高麗曼拉開那扇紗門走出來,愣了一下笑著站起道“你來了!”
寇老太太等眾人齊齊回頭,見到陰晴不定的高麗曼。
“恩,不來還不知道呢。嫂子現在財了,住這麼好的房子了。”高麗曼邊著邊走到飯桌前,她低頭看見那一桌子的好菜,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種規格,起碼在兩年前她是吃不上的。從她記事兒起到現在二十多年,她吃過最好的一桌酒席就是去年過年寇溪嫁過來的時候。
尤其是過節過年,寇溪像是不花錢似的整治一桌子好菜。藉著兒子女兒的光,寇溪做好好的東西她也能嘗一口。
可像是現在這樣,一大桌子的硬菜擺在面前。大蝦螃蟹都是聽別人過的,自己從來沒吃進嘴巴里的。這裡有的菜,她壓根就沒見過。
想著自己剛才偷著煮零麵條拌著醬油吃,生怕被婆婆知道了捱罵。同樣都是兒媳『婦』,寇溪卻在這裡大魚大肉的吃,還要看著自己的兒子像個猴子一樣滿地打滾。
她嫁過來之前,自己並不覺得日子有什麼不好。公公能掙錢,婆婆會持家。她有一兒一女傍身,在家裡的地位很穩固。孃家的姐妹們也都羨慕自己,雖在這個家裡頭自己不上話吧,可隔三差五吃頓肉,一年到頭能給自己做身新衣服她也心滿意足了。
在看看寇溪嫁過來之後,她的日子變成了什麼樣?
她覺得一年一身新衣服,比孃家裡那些姐妹不知道好了多少。可寇溪左一件呢子大衣,右一件白『色』的長『毛』衣。外頭的衣服貴,她買了『毛』線織更好看。那臉上擦得粉,地上擺著的鞋,哪一樣都高出自己老鼻子了。
她吃過的,自己聽都沒聽過。她什麼事兒,公公想都不想的同意。過年回孃家,婆婆還沒啥呢,公公就提前要給錢。霍安騎著摩托大包裹的馱著東西領她回孃家,霍魯弄個破車拿著兩個包就領自己回家去了。
好容易分家了,變成了她要老宅子單過,自己就得跟公婆擠在一個院子裡。那房子是獨立的了,可吃喝拉撒還在一起,算什麼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