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高大娘看見寇溪很快就回來了。
“恩，打完了。”寇溪輕描淡寫的道，她對那個吳玉蘭很感興趣“那個村支部關門了，是下班了。對面有個叫吳玉蘭的女饒，是『婦』女主任。她給我開的門，讓我打的電話！”
“吳玉蘭啊？”高大娘皺了皺眉，看著寇溪疑『惑』道“她沒有為難你？”
寇溪裝傻“沒有啊？為難我幹啥？我又沒得罪她！”
“她這個人啊可厲害了，看見村裡誰家姑娘穿的浪一點就上人家去。哎呦，這紅，衛，兵就是不一樣啊！”高大娘嘖嘖搖頭道“可厲害了，但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村裡頭誰家打仗了，誰家『婦』女困難了，誰家姑娘要找物件了，都去找她。她保媒很厲害的，兩口子拌嘴啥的，她都管。這個介紹人不得了啊！”
“她是.....”寇溪沒那三個字“我看歲數不像啊！”
“你看她家孩子了吧？”高大娘笑道“是不是一個不大點的孩。”
寇溪點點頭“是呀，瞅著她年歲也不大！”
“你她十四五的時候就是那啥！”高大娘衝著寇溪擠眉弄眼“現在都多大了？”
寇溪心裡默算，那場運動是七六年結束的。假如她六六年的時候十五歲，現在過去了十八年，吳玉蘭最多也就是三十七歲，當個『婦』女主任確實是合適的年紀！
“你今啊碰見她也算是倒黴！”高大娘指了指寇溪身上的衣服“我剛才想讓你換件衣服出去，看你著急沒出來！”
“沒事兒！”寇溪不覺得自己穿的哪裡有問題“我上班的時候也這麼穿，也沒有傷風敗俗啊。”
寇溪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衣服“我這裙子到膝蓋這裡，也不短。領子也不大，袖子也不短也沒光著膀子。這有啥的啊！”
她十分不理解“那我年紀輕輕的必須得穿老太太的衣服啊，穿老頭衫啊。”
“這裡的人都不往外走，都挺樸素的。”高大娘看著寇溪道“你這衣服一看就是城裡買的，咱們這窮，沒有人買衣服。都是自己買個花布做條裙子。那裙子吧都老長了，比你這個長。”
寇溪沒好氣道“我就不信了，我就這麼穿，她還先給我攆出去啊！”
“那倒不能！”高大娘悻悻的道“這不是怕你跟大傢伙不上話麼！”
寇溪笑道“那沒事兒，我本身也不愛出去！”
她主動換了一個話題“大娘，你這附近都有啥啊？我一路坐車過來，好像還看見廠房了！”
“恩，那邊有一個機械廠就是做零件的。我也不明白，反正村裡挺多人都去打工去。好幾個村子的年輕人都去，男的女的可多人了。”高大娘倒是實在“不過聽好像要搬家了，部隊要在這邊建設家園麼，蓋家屬樓了已經。這邊機械廠好像往哪兒走！”
她聲道“現在各村的人都對部隊可有意見了。好不容易有個掙錢的地方，就讓讓他們攆走了。”
“怎麼可能是部隊攆的！”寇溪道“這邊是軍事重地，本來就不應該有這麼一個廠子。而且往來的貨車也不方便進出，往出運貨不如找個高公路邊上更好。”
高大娘搖搖頭“我是不懂這個，就是聽他們嘮嗑的。”
寇溪打零水，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早早地睡覺了。夢裡面她夢見吳玉蘭帶著一群家屬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惡狠狠地看著自己。
“呼！”寇溪睜開眼“真是陰魂不散啊。嚇死人了！”
她看見窗外已經大亮了，坐起來看著櫃子上放著的鬧鐘。上面顯示早上五點鐘了，寇溪苦笑“這生物鐘啊真是太可怕了。”
她起身開啟櫃子，從裡面挑了一件素雅的藍『色』的確良襯衫，穿了一條黑『色』的棉布褲子。將涼鞋收了起來，穿了一雙繫帶黑布鞋。開了門走到院子裡，看見高大娘已經起來了。站在壓水井邊上打水澆菜！
“起來啦！”她高聲對著寇溪打招呼，聲如洪鐘。
“恩，早啊！”寇溪笑眯眯的端著臉盆出來，打了水就在院子裡洗臉刷牙。然後涮了涮臉盆，將水潑在地上。回到屋裡面開始基礎護膚。
“你刷牙麼？”高大娘推門而入“我兒子也給我買了一個，我嫌太辣了！”
“恩，刷，早晚各一次，對口腔好，不長蟲牙！”對著鏡子，寇溪擺著一排瓶瓶罐罐。
高大娘倒吸一口氣“我滴個娘啊！”
她一拍大腿衝了過去，滿臉震驚的看著那一排的東西“這都是個啥啊？”
“擦臉的雪花膏！”寇溪這樣解釋“你還用擦臉油啊？”
老太太不滿的皺眉“你在家裡頭也這樣麼？”
“孃家就這樣，到了婆家也這樣，沒有人管我啊！”寇溪輕輕抹著脖子“這又怎麼了？”
“不行，那可不行！”高大娘連連搖頭，嘖嘖道“你這是資產階級腐朽的東西，你這在過去破四舊的時候都得砸聊！”
寇溪震驚的看著高大娘“大娘，今年都一九八八年了，現在人都這樣啊。”
“你.....”她肉痛的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你擦這玩意不花錢啊？”
“花錢啊！”寇溪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某個革命年代，這些饒思想停留在二十年前？
“這玩意不當吃不當喝的，你男人不管你啊？我兒媳『婦』要是整這玩意兒，我早讓我兒子削她了，敗家的玩意。”高大娘一副剜了肉的模樣“男人在外頭掙錢那麼容易麼？你看看我兒子，一泥裡頭打滾，夏曬得後背上曝皮。你你，你這是在喝霍的血啊！”
寇溪深舒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大娘，我自己也掙錢的。我一個月掙得不比霍安少多少，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錢，我沒用他養活我！”
高大娘搖搖頭，好像看一眼那些護膚品就要閃瞎眼睛似的“那也不行啊，你的不就是這個家的麼。你們還沒有孩子，不知道養孩子的艱難！”
“這不當吃不當喝的，你呼臉有啥用啊！”高大娘翻了個白眼撇嘴“我沒看出來你擦這玩意好看到哪兒去。洗把臉乾乾淨淨不挺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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