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顧不得那些視線,含著淚喚道:“皇叔,我真的錯了……”
禁忌的稱呼從唇邊溢位的剎那,理智的邊線就開始瘋狂地倒退。
從前蕭渡玄就喜歡在床笫之間折磨她,慢條斯理地破開底線,每次都要將她逼得不住掉淚,他才會真的饜足。
但那時好歹有藥。
沈希可以說服自己,她是因為藥才會折下腰身。
可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她還是先被心底的聲音給壓倒了。
母親在時的一句句教導,像是高聳的山嶽般傾在沈希的面前。
內心深處溢位的黑暗情緒裹挾住沈希,讓她止不住地掉下眼淚。
聽她這樣順從地低喚,蕭渡玄也微怔了一下。
他掀起眼皮,唇邊也露出了笑意。
蕭渡玄輕聲說道:“你就那麼想做朕的侄女嗎?小希。”
這是很簡單的話語,藏著的卻是骯髒到近乎下流的意蘊。
高貴矜雅如蕭渡玄,竟有一日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沈希腦中全是混亂的空白,朱唇張著,喉嚨卻像是被扼住了似的。
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懼得厲害,眼眶裡的淚水不住地往下落,連身軀也在不斷地搖晃。
沈希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但蕭渡玄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強烈的恐懼在叩響心絃。
“陛下,我……”沈希啞聲說道。
從前為了父親的事,她可以爬上蕭渡玄的床榻,可以使出百般手段乞憐,可以任由自尊被碾成香燼,為什麼現在就不可以了?
理智在瘋狂地告誡沈希不要衝動,但那一刻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掙扎起來。
她受不了的。她受不了那種暗裡做人禁臠的生活。
與其讓她那樣活,還不如讓她早些死了算了。
少女的體態纖細,氣力卻並不小,掙動起來時半邊身子都要落到外邊。
蕭渡玄眉心微蹙,他托住沈希臀根的軟肉,將她一把抱了起來,顫動的柔軟霎時從指縫溢了出來。
但她似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沈希如驚弓之鳥般攀緊了他的脖頸,她的眸光顫動,帶著淚意尖聲喚道:“求您……能不能至少別在這裡?”
她的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連朱唇都微微發白,像是被嚇破了膽。
蕭渡玄低頭看了沈希一眼。
真是稀奇,膽子這麼小,竟然還敢在他跟前玩陽奉陰違的手段,做事的時候是完全不去想後果的嗎?
他也不記得他從前這樣教過她。
蕭渡玄撫過沈希的眼淚,淡聲說道:“那蕭言是不是可以在這裡?”
他的話音輕柔,神情卻幾乎是有些漠然了。
但僅是那一刻近乎恐怖的懼意砸了下來。
“不、不是,陛下……”沈希怔怔地看向蕭渡玄,一時之間腦海裡紛雜的思緒跟被清空了似的,僅僅餘下駭然。
她懼得太厲害了,心神都恍惚起來。
像是犯了癔症似的,話也不敢說,唯有朱唇哀哀地顫動著,眼淚滾落,像是剔透的寶石。
見沈希這麼怕,蕭渡玄禁不住笑了。
她就該這樣怕的,怕得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做才好。
從前寵她太過,直到現今在他跟前她仍是這樣嬌氣地任性著,謊話沒完沒了,什麼姿態都裝的出來。
蕭渡玄揉了揉沈希的眼尾,動作帶著些安撫的味道。
但他的眼底什麼情緒也沒有。
“朕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蕭渡玄平和地說道,“如果是為了忤逆朕的話,沒有必要。”
沈希抬起眼眸,她顫聲說道:“不是的,陛下……”
她幾乎要哽咽了,但她怎麼都想不出該如何言語。
沈希在誰的面前都不會這般無措。
唯有蕭渡玄,他可以一個眼神就讓她陷入至深的恐懼裡。
但他突然止住了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