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拒絕他、更不敢惹怒他。
哪怕是之前妄圖反抗,本質也是在賭平王能不能讓蕭渡玄退回道德的底線。
沈希偶爾會幻想玉石俱焚,但她卻根本不敢想象蕭渡玄翻臉。
如果他一意要強奪她,她其實連一絲的反抗餘地都沒有。
強勢的皇權會直接將她給吞沒。
所以她不能讓蕭渡玄翻臉,甚至不敢讓他動怒。
“陛下……”沈希跌坐在地上,手掌在地上磨蹭,擦出血痕。
但她連疼都顧不上,很快又貼了上來。
沈希的姿態極低,便是奴妾也不一定能做到這般,可她太害怕了,自尊心完全被拋到了腦後,此刻她就只想絞盡腦汁地安撫蕭渡玄。
她聲音細弱,眸裡眼淚晃動:“我不是故意的,陛下……”
“我本是想過去的,可……可世子他一直在我身邊,不允我到別處。”沈希楚楚可憐地說道,“今日平王殿下又回來了,我沒能抽的出空隙。”
她說的都是謊話,沒一句是真的。
然那神情卻彷彿當真無辜至極,都是被人脅迫著、干擾著才會生出抗逆之心。
蕭渡玄輕笑一聲,他拍了拍沈希的臉頰,說道:“那圓房也是他脅迫你的嗎?”
他話音落下後,她的心當時就沉到了谷底。
她本來就覺得蕭渡玄送來醫官不懷好意,沒想到竟真的藏有暗中監視竊聽的人。
沈希咬緊了下唇,她細聲說道:“是,陛下。”
“我、我本不想如此的,是世子執意想要……想要強佔我。”她仰起脖頸,神情跟快要哭出來一樣,“但我最終還是拒絕了他,陛下。”
她姿態低微地哀聲說道:“我是您的,永遠都是您的。”
沈希的謊言是無窮無盡的。
但蕭渡玄已經沒有了再聽下去的興致,他唇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輕聲說道:“可你丈夫跟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他輕輕抬起手,示意那屏風後的人過來。
暖閣中光線晦暗,沈希一直沒能注意到屏風後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蕭言緩步走了出來。
他的眼眸不再溫潤,也沒了對她的執念和愛意,既不清澈,也不晦澀,他好像又回去了最早面對她時的模樣。
沈希的膝不住地顫抖,她面如土色,再度跌坐到了地上,手掌撐在冰涼處,已經被磨出血痕的掌心痛得近乎麻木。
她啞聲喚道:“夫君,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落下後她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這話實在是太愚蠢了。
蕭言怎麼會在這裡,這自然是蕭渡玄的意思。
“臣參見陛下。”蕭言恭順地行了一禮,低聲說道。
“阿言,你自己說說。”蕭渡玄居高臨下地看向沈希,“是沈姑娘有意引誘傷勢未好的你,還是你威脅她逼迫她圓房?”
他問的是蕭言,但目光一時半刻也沒有從沈希的身上移開。
折辱就是這樣的。
僅有兩個人在時還能勉強能稱為情/趣,可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就只能說是徹頭徹尾的凌/辱了。
沈希死死地咬住下唇,她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遊走。
她到底是怎麼敢的?
試圖用從蕭渡玄這裡學來的心機和計謀,一次次地忤逆背叛他本人?
她從前還不知道嗎?
蕭渡玄哪怕碰都不碰道德的邊限,也照樣能將她折辱至欲死的境地。
沈希快要不知道怎麼辦了,她不敢看向蕭言,更不敢去想他會說些什麼。
“陛下……”她顫抖地握住蕭渡玄的手,滿心都是絕望的念頭,唇瓣更是快被咬出血來。
某個瞬間,沈希甚至渴望像婚宴上那般昏死過去。
可最後只有眼淚掉下來了。
視線模糊成一片霧色,淚水像是開閘的洪水般停不下地落著,把沈希的臉龐都全給弄溼了。
她連手臂都要撐不住,快要倒在地上似的,指節亦是顫抖地蜷縮著。
蕭渡玄低眸看向沈希。
看到她哭得這樣狼狽、這樣悔恨,他心底應當生出快意的。
可在她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他還是將她給抱了起來。
蕭言的臉色蒼白,並不比沈希好到哪裡去,他的唇張著,一句話在喉嚨裡似是滾動了千回萬遍,最終才嚅動著說了出來。
但蕭渡玄根本沒有去聽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