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深城的夏天,人們總會想起火紅的太陽,晚上皎潔的月光,王林最喜歡深城的夜晚。隨著最後一抹晚霞的消失,整個城市漸漸陷入黑暗,高樓大廈的視窗閃出一道道燈光,像一條條多彩的絲帶,馬路上的汽車也不時響起氣笛聲。
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把正看書的王林驚醒。
王林來到陽臺上看雨。
夜晚下雨是最美的。雨“噼裡啪啦”地拍打著窗戶,奏出一樂曲。這時,從屋子裡,大院旁,流出一朵朵雨花。五彩繽紛的雨花,慢慢佈滿大街,像一片開滿花兒的金草地。
陽臺上看,城市星星點點的燈光印雨滴上,珠子就像寶石一樣閃亮。
閃電飛過,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旁邊的陽臺上探出來一個人影,是周小敏。
睡之前,她忘記關上陽臺這邊的門窗,強風從窗戶灌進來,電閃雷鳴跑進來,把她給驚著了。
其實她也沒有睡著,趕緊起床檢視。
這時,一個炸雷空中炸響,轟然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周小敏嚇了一跳,雙手捂住耳朵,出一聲啊的叫喊。
王林喊道“小敏!別害怕!我這邊!”
周小敏朝他這邊一望,說道“你還沒睡呢?”
王林道“看雨呢!這麼巧,你也出來看雨?”
周小敏撇撇嘴“這雨有什麼好看的?”
王林道“我有所念人,隔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深深腸。秋天殊未曉,風雨正蒼蒼。不學頭陀法,前心安可忘。”
周小敏道“這是你寫的詩啊?”
王林啞然失笑“我可沒這麼厲害,這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所寫的一詩。透過描繪夜裡風雨紛紛的場景,用直白的語言表達了對其相愛女子湘靈真摯的思念之情。”
周小敏道“湘靈?好美的名字!是不是湘妃之靈的意思?是個多情的湘女吧?”
王林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小敏道“你又是思念誰呢?妻子嗎?”
王林道“我想隔壁的某個人,想她為什麼把門給反鎖了。”
周小敏撲哧一笑,隨即說道“不可能,你才不會想我呢!你可以想的女人,那可太多了。”
雨又濛濛小了,細小的水珠飛上陽臺,夾著涼風,吹臉上,絲絲涼意,就像有人輕輕的撫摸著一樣,舒服極了!
王林看著天光下那張絕美的臉蛋,說道“你過來,我們聊聊天。”
周小敏道“這麼晚了,還聊什麼呢?”
王林道“我們探討一下白居易的《夜雨》,那個名叫湘靈的女子。”
周小敏嫣然笑道“真的假的?你還搞學問呢?”
王林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個不學術的人吧?”
這場夜雨,隔絕了人和外界,世俗喧囂一時澆滅,天上人間只剩下了被雨聲統一的寧定,被雨聲阻隔的寂寥。
夜雨款款地剝奪了人的活力,因此夜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這種畏怯又與某種安全感拌和一起,凝聚成對小天地中一脈溫情的自享和企盼。
所以人這種情況下,會很自然的想擁有更多感情的陪伴。
周小敏也有這種想法,也有這樣的需求。
她沒有回答王林,轉身進了房間,把門窗都關上了。
王林愕然,苦笑一聲,只得回房了。
他捧著書躺床上看了一會兒,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俏麗多嬌的身影,閃現王林眼前。
盈盈美眸,柔柔長,聲若鶯燕。
她是溫柔了歲月,驚豔了時代的純情女神,滿足了男士對於女性美好的所有想象,獨立、自信、溫柔而又不做作。
她沒有那種自恃美貌的矯揉,從內裡散出的是一種經溫柔歲月打磨後的隨性與精緻。
這時的她,正是9o年代香江男人的一個美夢,她更是才情與美貌兼具的女神。她看起來溫柔乖巧,但事實上她是個非常清高且有主見的女人。
她有一種十分清澈的氣質,眉目間溫柔款款,笑時沒有絲毫攻擊性,只會讓人覺得舒服。她不是那種魅惑的美人,而是像春日裡微風般溫和。可看似柔弱的外殼中,包裹著一顆堅毅的內心。
王林看著她,微微一笑,拍了拍身邊的枕頭“小敏!過來!”
周小敏羞紅了臉,把門關緊了,然後走過來,窗臺邊的椅子下坐下來,雙手有些侷促的十指交叉,垂著腦袋,長披散,遮住了她半邊潔白驚豔的臉蛋。
沒有濾鏡,沒有美顏,甚至沒有化妝。
她美得如此清純,如此純粹,如此天然。
這是一朵捧起來就能聞的嬌花。
這是一顆摘下來就能吃的豔果。
王林從半躺狀態,變成了坐床沿,和她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