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自己的恐嚇，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滿意地笑笑。
“怎麼樣，想好要不要說？”
小寶扭著身體，好像那個小小身體裡有好幾股力量撕扯他，眉眼都皺成了一團。
最後，化成了一個委屈又憤恨的表情。
“我去幼兒園上學，很多東西我都沒見過，就問別人……問了很多個問題，可是後來知道是誰在班裡傳，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兒，鄉下來的，腦子還不好使。”
“我就和他們說，可我說不過他們，他們說話特別難聽，我沒忍住，就上去打了。”
江月沉默。
這個時候，已經見到校園暴力的雛形了嗎？
“然後呢？老師怎麼處理的？”
“老師沒有處理。”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江月吃驚：“為什麼？”
“因為老師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打我了，他們一口咬定只是鬧著玩兒我和老師說了，老師只覺得我是找麻煩，不理我……”
小寶的聲音開始哽咽，擦著眼淚。
一雙眼睛在擦眼淚的時候，還偷偷瞥了一眼江月。
這一眼，就看進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裡，打了一個嗝，不哭了。
江月饒有興味：“怎麼不哭了？行，不哭了那就和我接著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寶見自己裝可憐的辦法失敗了，吸了下鼻子，看著就愛那個眨了好幾下眼睛，手指捻著，不知道要怎麼說。
“就……就是剛才那樣……我沒說謊，就是……有一點點不一樣。”小寶說話的速度猛然快了起來，“我知道那個說我的人是誰了，我就去找他了……”
“是明明？”江月非常驚訝，“那照顧你的那個阿姨知道嗎？”
小寶搖搖頭：“不知道，我沒說過。”
江月瞬間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果說剛開始想把小寶帶過來，是為了他好，那麼成了現在這幅模樣，究竟該怪誰呢？
想把小寶教好，有想著自己，讓別人來照顧小寶，還受了不應該有的委屈。
江月再去確定：“你這次說的是真的？”
江月直直看著小寶的眼睛，觀察小寶下意識的動作。
小寶愣愣點頭，問出了一個與這些都沒有關係的要求：“姐，你能不能不要給他買生日禮物？我不喜歡，憑什麼你要給他買禮物？咱又不欠他的！”
江月想不到小寶竟然還記掛著這件事，失笑：“行！”
“姐，我不想上幼兒園，我在村裡是直接上的一年級，沒有幼兒園。”
小寶見江月答應了他的要求，趕緊吧自己一直想要說的，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我以後，不想去他家了，他家不好，你要是還讓我去的話，我就回家，這裡不好！”
“我想和姐你一起住，我會聽話，不像以前那麼皮了。”小寶頓了一下，似是在回想，“我會很禮貌。”
江月聽到“禮貌”這個詞語，當下就認為幼兒園真的是有用的。
禮貌都學會了，還愁別的？
幼兒園並不是教給孩子文化知識的地方，相對來說更是傾向讓孩子知道基本的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