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張紙已被捅破,他也無須再隱瞞心思,那便將人栓在身旁,說他囚禁也好,噁心也罷。
楚修眸色深沉,未有絲毫痛色,只是沉默地換上乾淨的衣衫。
待出房時,阿楠已在門口候著。
“孟小姐喝了藥沒。”楚修問道。
“喝了,便睡下了。”阿楠輕蹙眉,頓了一下,又道:“世子……您的傷。”
“無妨,明日把林廚娘也喚來別院吧,婉婉喜歡吃她做的菜。”楚修說罷,頓了一下,便轉身離去。
阿楠眉宇間微愁,為什麼小姐這般狠心,刺傷世子,明明是世子把她救回來的。
……
養了幾日身子,孟婉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陸姑娘時常來給她換額頭上的藥,唯有那時她才找到人與她聊會天。
其餘時間都是楚修來給她喂藥,孟婉不想理睬他,時常坐著便一句不發,淡著面容把藥喝完,卻苦得她眉頭蹙起。
楚修見了便將蜜餞遞給她甜甜口,還說道:“這兩日病重,身子都消瘦不少,腰上都沒幾兩肉。”
孟婉聽了就想反駁他,又想到她和楚修沒什麼好說的,便仍舊是不理睬楚修。
只想自己快好起來,就能離開這裡去找孃親。
也不知道孃親如何了,肯定擔心死她了,那場泥石流不知孃親可有受傷。
見孟婉氣呼呼地側到一邊去,楚修微勾唇。
因為肩傷,楚修便與關太傅告了假,好幾日沒去操練場與太子同上課業。
太子楚川便起了心疑,這好好的怎麼就肩傷了。
楚修這剛將孟婉的藥碗放下,庭院便傳來了動靜。
太子這傢伙果然尋來了。
一入門來,見著孟婉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頭上纏著紗布,雙眼裡盡是委屈。
楚川臉色微沉,看了楚修一眼,安撫孟婉幾句話後,便把楚修叫出了房門。
在庭院來,楚川蹙著眉,“你做了什麼,真把婉婉給擄來了。”
楚修眸色深沉,並未回話。
如果沒有這場泥石流,他確實打算等孟婉到達齊州時把人給擄來。
不然他也不會帶著侍衛跟了宋氏娘倆一路,只是一直沒機會下手而已。
正逢暴雨天,泥石流差點要了婉婉的小命,這回他是一步也不讓婉婉離開了。
見楚修沉默,楚川扶了額頭,無奈道:“你這樣不行的,還把人搞成這樣。”
“我沒傷害她,是那日暴雨山間滑坡,婉婉受了傷,我只是把人抱來而已。”楚修說道。
聽言,楚川微鬆了眉目,說道:“那就好,宋夫人呢。”
“在齊州。”楚修淡然道,便不再與他多說,側身要走。
“等等。”楚川用摺扇攔下他,默了下,道:“你老實和我說,待孟婉傷勢好後,可會容她去蘇州?”
楚修眸色凝起,與其對視。
太子雖然平日裡有些輕佻,但心思玲瓏,又怎猜不中楚修的心思。
楚川只是不懂,雖然他也一直把孟婉當作妹妹疼著,但楚修這個死腦筋,明知孟婉不喜他,非得吊在這棵樹上。
臨城姑娘多得是,既然沒戲換一個就是了,七年前他以為楚修只是一時興趣罷了。
這傢伙好,七年了,還不死心。
“我不會讓她走的。”楚修認真道。
楚川那雙桃花眼難得嚴肅下來,怪他之前嘴賤,沒想到楚修真的會這麼做。
“像這樣把她留在嵐月別院裡?我看婉婉可不想呆在這,你還是讓她回蘇州吧。”
楚修眼底漸起冷意,“你懂什麼。”
見他這模樣,楚川無奈道:“你是不是覺得把人揀回來,她就是你的了?行了阿修,大不了換個人,多去麴塵樓走走,總會碰到個合心意的姑娘。”
和前世一樣,太子總是喜歡多管閒事。
怎麼就不是他的了,上輩子他把孟婉娶進門,從今往後都是他的妻,不管重生與否。
楚修臉板得緊,“我只要她,我會娶她的。”
說罷,推開楚川,往屋裡回去。
楚川一時無言,靜默片刻,他還是憂心楚修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女人,有這麼重要嗎?何不吃喝玩樂,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