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見此,連忙站起了身,跑了出去,嘴裡喊著,“快!快請御醫!”
殿內所有人慌張起來,再回頭看時,榻上的人已經昏厥過去。
……
金鑾殿那邊,皇帝放下手中公務快步趕去延春宮,一時之間,整個皇宮慌忙著。
宋氏拉緊了孟婉的手,床榻之上是昏厥過去的燕容皇后,她氣息微弱。
不過片刻,大遼皇朝的盛世明君入門而來,他神色焦急,步伐急促,見著他,宋氏帶著孟婉忙後退了一步。
皇帝忙坐在床邊,望著燕容蒼白如雪的面容,他心頭一抖,眸色凌厲地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氣壓低沉著,“怎麼回事。”
宋氏顫著身子忙上前福身,皇帝這威嚴著實嚇人,聲音微抖:“今日妾身前來與皇后娘娘作伴,話過幾句,娘娘便疼痛不已,昏厥過去。”
宮女翠兒哭紅了眼,忙對皇帝道:“娘娘怕是…怕是毒發了……”
皇帝面容越發冷峻,“御醫呢!”
翠兒抽噎了一下,“還在趕來的路上。”
“還不快去催!若是皇后出了什麼事,你們就等著人頭落地。”皇帝冷厲道。
在場人嚇得身子一抖,翠兒連忙退出房趕去。
孟婉連忙將腦袋買進宋氏衣襬裡,緊緊抓住她的衣袖。
此時宋氏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她哪裡見過這場面呀,連忙牽著孟婉出了房間。
離了那令人壓抑的寢臥,宋氏腿都軟了靠在外室的紅柱上。
孟婉小臉蛋上也慌亂著,皇后毒發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對於往後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
她小小的身子躲在宋氏的身旁,宋氏見此將她抱起。
孟婉瞧了眼孃親額上的冷汗,一雙眸子都給嚇得犯起水氣來了,只因皇帝那句皇后若出事,等著人頭落地。
握著孃親的手,都能感覺到她的顫意,孟婉算是知道自己的膽小,是和誰學的了。
正在此時,御醫也匆匆趕到,太監宮女擁簇著忙將人領進屋去。
娘倆慫得一批,抱在一起坐在椅上,再也不敢進那屋裡去,只敢待在外室,盼著裡面傳來好訊息。
十一年前,皇后本是大滄公主,名為段燕容,出了名的野蠻跋扈,使得一手好鞭子。
因遼滄兩國之戰,大滄公主和親趕往大遼,期間遭奸人暗算,身負重傷,也得了這寒毒之症。
落得一身的病,皇上對她寵愛有加,偌大一個後宮,就獨獨只有一位皇后娘娘,便可見得這是多大恩寵。
再加上孟婉前世可是親眼見識這位皇帝性情大變後的殘暴,說不怕是假的。
寢臥中,御醫忙給燕容皇后診脈,連忙從醫箱裡找出那玉瓶,倒了兩粒藥丸出來,喂進皇后的口中,這是當年老御醫去逝前給皇后留下的一劑藥,興許能頂上一陣子。
“皇上,娘娘身上的毒拖不得了,再找不到解藥……怕是皇后娘娘就要駕西而去……”
說完,只見皇帝眼色一凌,如同淬了毒,冰涼徹骨。
驚得御醫連忙‘啪’地跪在地上,他瞧了眼不見轉醒的燕容皇后,抖著聲音道:“御醫院實在沒辦法了,如今莫老御醫留下的那劑藥,給皇后娘娘也撐不過半年。”
皇帝深蹙著眉頭,面容上怒色漸起,上前一腳將那御醫踢翻在地,“那就給朕制解藥!十年了,你們就是這樣應付朕的!”
“皇上息怒!”翻倒在地的御醫連忙起身,又跪趴在地上求饒,“當年莫老御醫都沒製出來…臣等…更是無能為力啊…”
“滾!”皇帝雙目拂然,越發冷厲,怒斥道:“一個月後朕若還見不到寒毒的解藥,你們通通陪葬。”
那御醫只能灰溜溜地爬起身來,連連點頭,苦著張老臉,躬身慌張地退下。
皇帝無力地闔上雙目,待睜開時眼眶微紅,轉眼望那床上的人兒,唇色淡如雪白得令他心驚,這是他此生最害怕的事。
此刻房中已是空無之人,寂靜無聲……
楚子闕緩緩俯下身,靠在床榻旁,忽然那昏睡著的人兒猛咳起來,驚得他不知所措,連忙將人擁入懷中,輕拍後背。
直到懷裡的人緩下來,她卻仍舊緊閉雙目,氣息奄奄,就像當年他從亂戰之中將燕容抱回來時那般,虛弱得令人感到害怕。
楚子闕便守著燕容,聽她微弱的心跳聲,握住她柔軟無骨的纖手。
他低啞著聲線,“快醒過來,別嚇朕啊。”
語態裡竟顯得脆弱不堪,彷彿方才那冷厲未曾出現過。
楚子闕低下首,再度輕聲道:“說好的,要與我此生共相隨,可莫要失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