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巧心還處於恐懼之中,忽而聽到了祝延曲說的話。
忙回過神來,毫無血色的面容牽強地扯出個笑來。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言巧心是怎麼也想不到,祝延曲那麼信任她,心裡有著火熱。
“姑姑,你要小心,”祝興國仰著腦袋,眼眶微紅,輕微地吸鼻子。
祝延曲輕柔地揉了一下他的額頭,手掌輕緩地搭在隨時揹著的布包上。
眼底蓄起一些薄霧。
轉過身向北方大步走去。
這裡樹林密集,皆是參天大樹,樹林蒼翠。
從言青德的描述來看。
這參天大樹遮蓋住了它們高大的身形,這怪熊機靈,不會出聲音來讓人現。
嫩黃的草地上散落著斑斑點點的血跡,人類的鞋印上也沾染了血跡。
取出左輪手槍,上了子彈,循著那些腳印前去。
為了自身和孩子的安全,總歸是要付出些什麼。
忽地,被草地上的一隻粗大的斷掌給震懾到,傷口處血跡已經黑枯竭。
眉間忍不住緊皺,都斷肢了,沒有聽到半點因疼痛出的咆哮。
怪不得,在前往挖白芋地瓜的地方,總是能聽見樹木倒塌的聲音。
這怪物怕不是個啞巴?
濃烈的血腥味讓祝延曲有些不適,強忍著乾嘔的噁心,繞開滿地的血跡。
樹幹有被破壞的痕跡,樹上有著鋒利的爪印,些許三人才能合力抱住的大樹被連根拔起。
沿著被破壞的林子往前走,忽而瞧見一人向這邊走來。
樹影之中,烏雲間有著燦爛的光影穿過樹葉。
提心吊膽地倚靠著樹木,手中緊握著手槍,等那人走近。
才見到他滿身血跡,散著濃郁的腥味。
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呆滯的視線遲緩地向他腰間移動。
記得郗銓腰間有一瑩潤光澤的竹節玉佩,當看到竹節玉佩時,提著的心才落了下去,吐了一口濁氣。
邁步上前,只聽他輕聲說,“嚇到你了,抱歉!”
祝延曲搖頭,事態緊急。
低頭看了手中的左輪手槍,“你見過它的威力,切記別走火了。”
“將禍害去除,我定當歸還。”郗銓伸手去接,可滿手的血膩,他又縮回手。
祝延曲仰頭去看他,看著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溫潤,“教你怎麼用。”
郗銓看她親手示範,還沾染著泥土的手,拿著子彈,放進彈夾。
“這射程近,”祝延曲想了一下,看著郗銓那雙眼睛,叮囑道,“與火銃有所不同,你近怪熊身時要小心。”
他偏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轉過頭來,輕點了下巴,“好。”
“只有二十三子彈了,給你二十二。”
祝延曲留了一子彈,其餘的與兩把左輪手槍都給了他,見他擦淨手中血漬,再來接過。
“你去吧。”祝延曲轉身,不去聽他再說什麼。
要說的,無非不就是一些感謝的話,她不想聽。
祝延曲原路返回,來時只用了十來分鐘。
回去時用六七分,恨不得腳上長了飛火輪。
天色暗淡,烏雲密集,走著走著,腳下是血淋淋的草地,頭頂上飄落細雨。
林子裡逐漸被迷霧籠罩,看不清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