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那些不該有的妄念,沈恕已經強迫自己忘了許久。
曾經他一度認為自己成功了,直到林志鈞說,他找的每一個人,都有鬱松年的影子。
這猶如一記悶棍,又像一聲警鐘,告知他這些年的努力,皆是徒勞無功。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不再試圖去強迫自己嘗試新的戀情。
就像林志鈞說的那般,他早就沒救了。
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耽誤別人,對他人也不公平。
在舞臺劇的那次約會後,鬱松年又邀請了他數次。
比如發現了一家還不錯的餐廳,最近開了一個新的畫展,想要換一套新沙發。
不管沈恕有多忙,他總會抽出時間去赴約。
他想這大概是鬱松年想要借這些機會觀察他,試探他想要和他結婚的目的以及誠意。
總不能是鬱松年真心想和他約會,所以才不斷主動向他發出邀請吧。
又一次兩個人碰面,吃完飯後去看電影,沈恕睡著了。
每次和鬱松年約會,沈恕都會花上一天的時間,大部分都花在了他約會前的準備上,小部分才落在約會上。
可即使如此,也消耗了不少本該辦公的時間。
沈恕不是一個願意把事情延後的人,所以每次約會後,他都會加班。
看電影的前一天,沈恕加班了,他提前把工作完成,所以睡眠不足。
鬱松年找他看的電影有太多意識流的畫面和隱喻情節,都需要細細品味。
沈恕品味到睡著,待他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的頭已經靠在了鬱松年的肩膀上。
這實在太失禮了,他從未在與旁人約會時表現得這樣糟糕過。
沈恕本想立刻坐直,卻不知為何猶豫了一瞬間,接著便失去了自然坐起來的機會。
鬱松年是不用香水的,他所使用的沐浴露,沈恕問過,也買了同款。
只是他使用後的效果不如鬱松年,至少無法復刻對方身上的味道。
伴隨著鬱松年的呼吸,身軀緩慢起伏,沈恕貪戀著那股氣息,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
從未想過會和鬱松年有這般親近的時候,沈恕不後悔那突兀的求婚。
最起碼,那一次的主動,換來了現在。
閉上眼睛,沈恕告訴自己不要太貪心,不然得不償失。
要是鬱松年發現自己的心思,那萬分之一可能同意與他結婚的機會就沒有了。
沈恕告訴林志鈞,自己只是想幫鬱松年。即使這的確是實話,可未必沒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將鬱松年留在自己身邊,不管時間長短。
之所以不能叫鬱松年發現,是因為鬱松年根本不是一個願意利用他人心意的人。
倒不如表現得公事公辦,有所圖謀,這樣鬱松年才能放心與他合作。
想到這裡,沈恕覺得不能再繼續裝睡了,免得露出馬腳,因小失大。
心裡說服著自己,身體卻很誠實地只稍微動了一下。
令他沒想到的是鬱松年的舉動,溫熱的掌心越過了他的臉頰,捧住耳側,輕輕將他往自己的肩膀處託了一下。
鬱松年以為他睡迷糊了,腦袋往下掉,所以給他調整姿勢。
本來想要表明自己已經醒來的沈恕不敢動了,他屏住呼吸,直到感覺鬱松年只是確認他靠住了,便再無動作後,這口氣才緩緩吐出。
溫熱的指腹抽離他的臉頰時,若有似無地擦過的他的耳垂,叫觸碰都有了聲音。
曖昧地,無心地,叫人沉淪。
沈恕睜開眼,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遠離誘惑源,他可不想在電影院丟人。
將他弄成這樣還不知的鬱松年,轉過頭來看他,給他遞了瓶水,低聲道:“你剛剛睡著的時候,咳了幾聲。”
沈恕接過水,看了鬱松年一眼,發覺他目中帶有擔憂,是真的在擔心他的身體。
瓶蓋已經是擰好的,感受到鬱松年的貼心同時,他又忍不住猜想鬱松年同其他人交往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他早就發現,鬱松年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生活上很多時候,鬱松年看起來許多事情都不在意,卻意外敏銳。
比如現在,沈恕喝著水,鬱松年只是關心他的身體,沒有追問更多。
沈恕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昨晚沒睡好,電影很好看。”
鬱松年湊近沈恕:“其實我第一次看這電影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