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不覺得危險嗎?”蕭衍捏緊了手中的奏疏冷聲問道。
“我……”
還沒等姬昭回答,蕭衍便伸手握住了姬昭的手腕,少年纖細的手腕被他捏紅,而對方只能無力地掙扎。
“蕭楚之, 你放開!”姬昭扭動自己的手臂怒道。
下一刻, 蕭衍便伸手按住姬昭的肩膀低頭在姬昭耳邊道:“陛下連我握住你的手腕都無法掙開,如何能夠在刀光劍影中安然無恙?”
姬昭對上了蕭衍那極深極深的眼眸開口反駁道:“你不一樣……”
他根本就沒想過防備蕭衍, 蕭衍抓住他的手腕, 他也沒反應過來。
“總之, 我不許陛下出任何事。”蕭衍按著姬昭的雙肩一字一句地說道。
姬昭聞言嘴唇微顫,他看了蕭衍許久後才道:“蕭楚之, 若不以我做誘餌, 誰敢冒這麼大的風險進入我的局?”
說著, 姬昭已經流下了眼淚,他顫抖著說道:“我想殺他, 想到已經快瘋了!”
說完,姬昭抱著自己的雙臂努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身體,那一身帝王莊重寬大的華服竟顯得他越發得弱不禁風。
此刻的姬昭就如同系在絲線上的紙蝶,風一吹便會飄零。
“昭昭。”蕭衍把顫抖著的少年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蕭楚之,答應我,答應我。”姬昭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蕭衍黑色的衣襟一遍又一遍地低語哀求。
鎮南王就如同他的一塊心病,對方代表著原著不可逆轉的劇情,他活著一天,就代表姬昭沒有改變劇情裡的任何東西一天。到時候蕭楚之會死,他會死,整個天下都會陷入戰亂之中?
若是不能徹底剷除鎮南王,他永無寧日!
“昭昭。”蕭衍輕喚他的名字,語氣猶如嘆息。
正當姬昭以為蕭衍不會幫著他冒險的時候,他眼睛裡的光亮開始逐漸變得黯淡起來。
但在下一刻,他聽見蕭衍道:“我幫你。”
姬昭聞言不由露出笑容,他抱住蕭衍道:“蕭楚之,我好喜歡你。”
比喜歡糖還要更加喜歡你。
蕭衍看著將頭埋在自己懷裡的姬昭神色一片晦暗,他知道,姬昭口中的喜歡絕非是少年慕艾,而是對父兄的信任喜愛。
最後,蕭衍伸手輕輕拍著姬昭的脊背,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昭昭。”
語氣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曖昧,帶著宛如情人一般的繾綣。
就在蕭衍陪著姬昭這麼坐了小片刻之後,外面的宮人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鎮南王殿下已經命人將東西送進了宮中,陛下可要過目?”
姬昭此刻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他對不遠處的宮人道:“抬上來看看吧。”
說完,姬昭站起了身,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他倒想知道鎮南王究竟往這長安城的權貴家中送進去了多少東西。
只見宮人們將數十箱東西抬入了宣室殿,然後再當著姬昭的面將其一一開啟,瞬間裡面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便被展現了出來。
蕭衍隨意將箱子裡的一顆龍眼大的合浦珠取了出來,只見珍珠圓潤光澤,是極其難得的一顆珍珠,少說也價值千金,而這麼一顆珍珠,鎮南王足足送來了十二顆。
姬昭在現代看多了各種科技,對於這麼大顆並且圓潤的珍珠並不驚訝,但在古代,想要湊齊這麼十二顆珍珠卻是難如登天。
在將鎮南王送來的東西粗略看過一遍後,姬昭隨手將珍珠賞給了一旁的小太監後道:“鎮南王倒是出手闊綽。”
“世家大族,百年積累,普通的,他們看不上眼。”蕭衍將手中的珍珠放下後看著姬昭道,“想要拉攏,必先投其所好。”
所以,除了這麼多金銀財寶之外,還有這麼多古董字畫。
姬昭聞言不由冷哼一聲:“這麼多好東西,在封地上沒少剝削百姓吧。”
說完,姬昭便讓宮人將鎮南王送來的禮物抬進自己的私庫,到時候正好拿來修築河堤。
等將鎮南王送來的禮物收好之後,姬昭面露微笑神情懶散地道:“去告訴朕的王叔,他的禮物朕收到了,朕很滿意,這長安城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是。”前去傳達聖意的宮人恭敬地應道。
而在另一邊,姬常雖然面色如常地出了宮,但是他的內心卻已經開始慌了起來,午時席間的那些話會是對方對自己的暗示嗎?
於是,姬常一回到他在長安中的宅院便去找了他最信任的幕僚商量此事。
王府別院之中,房門緊閉,周圍的隨從皆被趕到了院門外面去了,房間內便只剩下了姬常和他的幕僚何先生。
“殿下,此次入宮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何先生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陛下態度有疑?”
今日鎮南王入宮是皇帝召見,這一點何先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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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姬常緩緩點頭,然後將今日午宴上的所見所聞緩緩道來。
“本王在路上思來想去,越發覺得群英薈萃和生薑偽裝這兩件事都是小皇帝對本王的警告。”姬常想著當時的情景說道。
雖然福公公說太醫讓小皇帝多吃蘿蔔,可是姬常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那拉長的語調明顯是意有所指。
何先生將姬常的所見所聞聽在耳中眉頭緊皺,片刻後才開口道:“看來那小皇帝是從哪裡聽聞了一些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