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蕭馴露出無辜的表情:“陛下,荒郊野外可沒有乾淨紗布,只能借你的裡衣一用。”
“當然,陛下若是不嫌棄臣一身臭汗,臣也是可以……”
“我自己撕。”姬昭面色難看地拿起地上的匕首,解開腰帶開始撕自己的裡衣,然後試圖自己給自己包紮。
一旁的蕭馴看著姬昭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在姬昭自暴自棄後又親手為他包紮好了雙腿破皮處。
“明日再抓不到老虎,朕就砍了你的腦袋。”姬昭裹緊身上的斗篷瞪著蕭馴道。
如果不是對方甩掉了跟在他們身後的隱雪衛,他會這麼狼狽嗎?
蕭馴聞言不由低笑出聲:“陛下,我們一路跟著老虎的行蹤來到這條溪邊,說不準什麼時候,它便會出現在這條溪邊……”
“然後撲向你我。”說著,蕭馴低頭在姬昭的耳邊輕聲問道,“陛下怕嗎?”
姬昭忍不住微微往後仰身,然後在對方的輕笑聲中被攬住了腰身,免了他後腦勺著地的悲劇。
“陛下,你好可愛。”蕭馴看著懷中的姬昭,好喜歡。
姬昭怒視蕭馴,然而對方卻是把自己的斗篷蓋在了自己身上。
“睡吧,今晚我守夜,不會有老虎撲向陛下的。”說著,蕭馴走回篝火前又往裡面添了兩把柴。
姬昭裹著自己厚厚的斗篷坐在蕭馴用乾草鋪好的床上,只覺得身上哪裡都疼,怎麼可能睡得著。
然而月上中天,即便姬昭身上再痛也抵不過睡意來襲,在夜風的吹拂下蜷縮著身子進入了夢鄉。
一旁的蕭馴看著姬昭縮成小小的一團只覺得好乖,怎麼有人這樣睡覺呢?
就在蕭馴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姬昭的時候,他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樹林中的鳥蟲不叫了。
蕭馴緩緩低下頭按住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不會真的讓他給說中了吧。
下一刻,蕭馴立刻將熟睡中的姬昭捲上了戰馬,沒等姬昭發問,蕭馴便猛抽馬鞭,往另一頭奔去。
“怎麼……”
姬昭話音未落,一聲巨大的虎嘯聲從身後傳來,回頭看時,剛才他們拴馬的樹木已然被那隻猛虎拍斷。
“害怕嗎?”身後傳來蕭馴的聲音,聲音中有毫不掩飾的興奮。
就在說話之間,蕭馴舉起手中強弓往身後一射,正中猛虎的利爪。
疼痛瞬間激起老虎的兇性,越發地對他們緊追不捨。
“害怕的話,可以留下我一個人自己騎著馬跑哦。”蕭馴回身將韁繩放進姬昭的手中低聲說道。
“瘋子。”姬昭聽完不由出聲罵道。
蕭馴聞言不由笑出了聲,他已經感覺到身後的老虎越來越近了。
“陛下,你真的不打算自己一個人跑嗎?”蕭馴嘆息著說道。
“我……”姬昭冷哼一聲,“朕不會把你一個人扔下,但是你,說大話害真入此險境,朕一定……”
姬昭的花沒有說完,但是蕭馴聽著就已經很高興了。
“陛下,其實我不是來給你獵虎的,我是來……殺人復仇的。”
姬昭聞言瞳孔不由微微睜大,然而蕭馴又向身後的猛虎射了一箭,再一次激起猛虎的兇性,然後將其引到北離太子的營地。
他不是為陛下獵虎的,他是來複仇的。十幾年前,北離人南下擄掠,住在邊關的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被北離人殺害,隔壁鄰居家的新媳婦被北離人撕光了衣服,他們帶走了糧食和女人,將一個個不足車輪高的孩子依次砍頭。
而他,在無盡的血色中苟活了三日後被蕭衍叢死人堆裡翻了出來。
所以,憑什麼北離人說和談就和談,他要殺得北離人亡國滅種!
戰馬嘶鳴,雙眼通紅的蕭馴帶著懷裡的小皇帝引著身後的猛虎
出現在了北離人的營地之中。
當蕭馴出現時,北離人還想驅趕呵斥,當他身後的猛虎出現時,一切變得兵荒馬亂起來。
“老虎!有老虎!”
“快跑啊!快跑啊!”
“不許跑!不許跑!保護殿下!”
而將混亂帶來的蕭馴則是神情冷漠地抽箭射殺靠近老虎的北離人,你說他是故意的,他分明只是殺老虎時不小心失誤的。
“陛下,別怪我。”蕭馴用冷冰冰的箭指著身前的北離人道。
今日之後,北離太子死於猛虎之口,即便昱朝並無過錯,北離也會為了面子和昱朝再起戰事,而他會帶著手下的將士為他們復仇。
姬昭聞言嘴角不由緩緩扯平,滿含戾氣地道:“蕭無桀,你以為這件事你做得很聰明?”
話音落下,姬昭狠狠地甩了蕭馴一個巴掌。
“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賀蘭舜可以死,但絕不能死在昱朝境內,北離可以打,但絕不是現在!貿然開戰,死的只是邊境上普通的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