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行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有的實在看不下去了,朝李掌櫃嚷嚷著“我說掌櫃的,該給人家的工錢就給人家吧,您就當打一個叫花子,也不止這麼多,何況人家現在有難處,做生意的,要積德……”
“就是,就是啊~”
“給人家吧,怪可憐的!”
……
“各位鄉親,不是李某不給她工錢,只因她丈夫在世時借了李某的錢,比工錢多得多,我見她可憐,所以沒有和她計較,互不相欠!”
李掌櫃狗急跳牆,一嘴胡言亂語,他面對著大家,臉不紅心不跳。
“胡說!你拿出證據來,我就信!”
夕顏氣得直抖,爬起來,怒視著李掌櫃。
“哼,我胡說,我就是看你丈夫在我這裡做事,信得過他,他找我借,我就爽快的給了,哪會想到他這個樣子呢~”
人家說奸商,奸商,總算領教了,他這副嘴臉,讓夕顏感到想吐。
“告訴你,李掌櫃,你拿不出證據來,我要告你敲詐勒索之名,我要報官!”
夕顏真沒有想到,曾經自己的夫君在與這種人賣命,好不值啊。
這是什麼世道啊!
“你報官呀,誰怕誰!”
李掌櫃態度非常強勢,語氣可以打死人。
夕顏氣得抓住胸口,說不出話。
圍觀的人也不好幫腔了,他們到底借未借錢,只有死者才能出來證明,也許李掌櫃就認準這一點。
“誰要報官?”
人群背後有一低沉洪亮的聲音喊著。
圍觀的人尋聲而望——
哦~是盧捕頭。
他腰別一把刀,右手握著刀柄,左手很自然的放在胸前,目光炯炯,神情嚴肅的從人堆中走到堂內。
“夫人,生了什麼事?”
他看都不看李掌櫃一眼,直接盯著夕顏問話。
李掌櫃馬上堆起笑臉“盧捕頭,你來得正好,這夫人非要說我差她的錢,可他丈夫在的時候都領完了,我好言好語說,她不聽,你看,在此妨礙我做生意!”
“是這回事?”
盧捕頭還是盯著虛弱又一臉氣憤的夕顏。
“沒有,他說謊,欺負我死無對證,還訛詐我欠他的銀兩,盧捕頭,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好像見著救星般,希望盧捕頭為她主持公道。
“李掌櫃,你是做生意的,知道立字據的重要,我不相信你說借了人家的錢,沒有立字據的,這不是你做事的風格啊,說到底,有沒有借錢?如果查出來你訛詐這位孤苦的夫人,那是要受懲罰的!嗯?”
盧捕頭一字一句很慢,也很有條理的對著李掌櫃說著。
看熱鬧的人,眼神都看著李掌櫃,這其中是真是假,讓他們好奇心大增。
李掌櫃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麼咋咋呼呼的,柔和的說“她丈夫確實找我拿了錢,只因他說用工錢抵,我就沒有立字據。”
“李掌櫃,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敢說瞎話,可我有字據證明你在訛詐我!”
夕顏聲音放高很多,眼睛堅定的看著李掌櫃的臉。
喲~
圍觀者更好奇了,這出戏有點意思。
“……”李掌櫃尬笑一聲。
夕顏從懷裡拿出一本本來“盧捕頭,我夫是做賬本的,所以家中大小開支,他都會記上一筆,裡面清清楚楚寫著玉石行李掌櫃上月工錢未,欠五兩。上面還留有時間,請你過目!”
盧捕頭接過賬本,翻到最後記載的那一筆“李掌櫃,你瞧瞧這是不是她丈夫的字跡?”
李掌櫃撩起衣袖,擦了擦額頭,拿過賬本仔細端詳一下,不敢強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