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望著這可憐的老頭,莫名眼淚溢滿眼眶。
她何曾不能體會到失去至親的痛苦啊。
那無力的而又必須要活下去的感覺,感同身受。
她悄悄試去眼淚,“老人家,這是天災人禍,誰也避免不了,您要保重身體,您的孫兒還等你養大成人啦!”
盧孝賢感覺到此事觸碰到夕顏的傷心往事。默默瞟了一眼她,把碗裡的麵條又夾了幾筷子到她碗裡,“老人家,請問,縣大老爺如何對待此次瘟疫?”
老人斜著身子坐到旁邊一竹凳子上,愁苦的說“哎——在剛剛生瘟疫的時候,縣大老爺不知瘟疫這般兇猛,還去慰問那些貧困的遺孀。可……”
老人哽在喉嚨,低垂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可沒曾想,他沒有與病人保持一段的距離,也……感染了……瘟疫!”
老人將“瘟疫”二字用重重的語氣吐了出來,對這場瘟疫恨之入骨!
“您……現在不怕也染上嗎?每天要接觸不明身份的人?”
盧孝賢很擔心老人的身體健康。
“我快到閻王爺那兒報道之人,何以畏懼這些,現在家裡四面徒壁,不是餓是就是病死,橫豎都一個死,不如做個飽死鬼!”
老人仰仰頭,無所畏懼般。
夕顏再一次被震驚了,是啊,人生橫豎都是一個死,做自己想做的事,此生無憾也。
盧孝賢給了老人銀兩,辭別老人後,他們站在麵館門口,盯了一眼夕顏姐姐,可有什麼打算?”
夕顏經過老人一席話後,對人生也淡漠了許多,婉婉道“盧……弟弟,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就此拜別吧,日後在陽枝見!”
盧孝賢抬手,與她拱拱手,“保重!”
“保重!”
……
夕顏與盧孝賢分開後,獨自前往無憂山的方向。
無憂縣悽悽慘慘的場景隨處可見,哀嚎遍野。
比起她失去雲竹的痛,這裡瘟疫給人們帶來的痛更是痛苦,有的一戶全家覆沒,有的僅留下一個孩子孤苦的生活在這個冷冷的世界……
見多了,她很期待這場瘟疫快點結束,期待有一位救世主解救一下人們的痛苦。
她邊想邊已到無憂山的半山腰。
天邊遠處有寶塔狀墨雲隆起,雖已是夏末,大樹上蟬鳴聲聲,讓人感覺悶熱潮溼。
她停下來,隨處坐在一大石頭上,用右手袖口擦試著額頭上的汗珠,另一手捏著袖口扇著風。
忽然轉過頭來看著一群穿著碎花粗布大卦的婆婆媽媽們,唧唧喳喳經過她的身邊,“煩擾一下,婆婆,請問無憂廟怎麼走?”
她拉住一位身材矮胖的婆婆問道。
“就這條路約莫走五十米,有一條通往左邊的路走,就可以尋見!”
“謝謝!”
夕顏爬起身,躬著身子道謝!
“去吧,夫人,那兒的算命很靈的!”
矮胖婆婆揮揮手,跟著那群婆婆媽媽走遠了。
算命?很靈?
難道,靈如師傅讓我到這裡來算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的?
她對得到的這個訊息,很是不解。
既然,目標已經就在眼前了,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按照婆婆的指引,無憂山半山腰一處寬闊的地方,確實有一好像廟的房子。
別看此處荒蕪人煙,可廟裡進進出出還有人在走動著。他們一臉虔誠之意。
廟門進入,有一院子,三兩個人,在一院角處對著一尊小佛上了三柱香,然後進一道此處唯一的門。
她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豬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