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冒不出來這句話。
“你沒診斷,怎麼這麼快就下結論?勞駕幫我把把脈吧。”
“不把脈,察言觀色我都看得出來,小夕,你確實已經感染了!”
“昨日我一宿沒睡,在門檻上坐了一晚,興許著涼了?再說,我和村民都保持很遠的距離,沒有近距離的接觸,自我感覺是感冒了。”
夕顏儘可能的把自己的疑惑說得明白些。
赤腳大夫畢竟是赤腳大夫,醫術不會精湛到哪裡去。
“嗯~那只是一個引子,本來你明天作的,就因你著涼了,所以病情提前了。”
“大夫,你可要想法子救救我呀,我身懷有孕,我的孩兒不能有事!”
夕顏感到事情的嚴重,一下慌了手腳。
赤腳大夫起身,拍了拍手掌,從身後拖了一把竹椅“小夕請坐慢慢說。”
“我的腹中是我亡夫唯一的血脈,我不能讓寶寶有事!”
夕顏幾乎癱坐在竹椅上,本來一張憔悴的臉,顯得更加煞白煞白的。
“別急,還沒那麼嚴重。不要一聽是瘟疫,就認為會大難臨頭。放心,會好起來的!”
赤腳大夫拍拍她抖的肩膀,語氣較為柔和的說。
“有什麼藥方可以醫治嗎?”
“目前……還沒有!”
“那我不就是等死嗎?”
“小夕,心態很重要,儘量保持平和點。與瘟疫抗衡,會好起來的,哈~”
這些話誰都會說,真正面對了困難,才知有多難。罷了,罷了,我的一小命本來就不打算活下去的,事已至此,就當還給老天爺吧。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赤腳大夫的院門,赤腳大夫追出來給了她一包草藥,對著她說了些服用的方法,她全然沒有聽進去。
她晃晃悠悠的在村邊無目的的走著。
已是八月了,溫度不再那麼炎熱了,溫熱的風在她臉上撫過,老椏樹下,坐著三五個染有瘟疫的村民,他們互訴著病痛的煎熬。
她沒有停下來,繼續跟著感覺走。
不由走到一口井旁,這口井是全村人最重要的水源。井的四周壘砌著頑石,一絲輕煙從井裡飄出來。
她走累了,一屁股坐到石頭上,傾斜著身體,朝井裡瞧。
井水清澈純淨,可以照得見她那張憔悴的臉。身懷有孕後,就沒有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過飯。
剛剛樹立起活下去的信心,一下又頹廢下來——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一死了之。
她慢慢站起來,僵硬的站在井邊……
死,她曾經幻想過好幾次了,失去雲竹後,日子過得寡淡無味了,不是腹中的孩子是她撐下去的動力,老早就想了結此生。
現在在異鄉,身患瘟疫,一切的堡壘都被擊碎,還是隨雲竹去吧……
她,縱身躍下!
……
她見到雲竹了,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長袍,束著髻,溫柔的朝她笑。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她笑了,笑了,甚至笑出了聲音。
咯咯……咯咯咯
她一驚,被自己給笑醒了。她躺著茅草屋裡。
原來是一場夢,為什麼要醒來,為什麼沒有死。
她很失望自己沒有死去。
“你醒了?來喝藥!”
一古銅色的方臉出現在她的眼瞼。
盧捕頭~
她認出來了“你為什麼要救我?不如讓我死了才好!”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傻瓜,不要說氣話,你現在是一屍兩命!他還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你就要奪走他的生命,對他不公平!你問過他答不答應嗎?”
盧捕頭用手掌支起她的頭,準備喂藥給她喝。
“答不答應又有何區別?都不是一個‘死’!嗚嗚……”
“放心,你染的病,哥哥可以給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