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毀了她,也毀了自己。
帝璽捂著自己的小腹站了起來,推開房門取了乾淨的衣衫換上,又稍稍洗漱了一番,便離開書房走向了府衙後院。
有些事終究是要說清楚的,尤其是連城他們都要回來了的情況下。
為了連城,她必須忍氣吞聲,必須虛與委蛇,無論夜月明是否身不由己,該說的話她依舊要對他說,等到他們之間的交易完成,從此永不相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王爺在哪裡?”帝璽覺得小腹墜脹得有些厲害,走起路來也有些步履蹣跚,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尋了個侍女問道。
侍女的盤子裡還有剛剛喝乾的酒杯和剩菜,想必應該是剛剛伺候完夜月明,聽到帝璽問,便指了指前頭不遠處說道“回郡主,就在那裡。郡主您身子不舒服?”
“無妨,你去吧。”帝璽揮手讓侍女下去了,自己一點點挪向不遠處的哪一間房子。
她人還未到,上面坐著一夜未眠的夜月明便看到了走路有些不太利索的帝璽。
一看到她,夜月明便轉過了身子,甚至心裡還起了另一番悸動。
“怎麼?不想看到我了?”帝璽的語氣卻難得平靜,好像昨夜的一切都不曾生過一樣。
夜月明怎麼也沒想到帝璽居然能以這麼平淡的語氣跟他交談,整個人都呆住了,他轉過身子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帝璽,惑而問道“你……還願意跟小王聊聊?”
帝璽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夜月明,我不是來跟你聊聊的,我只是覺得必須跟你說清楚幾件事。”
她說著,指了指房子邊上的扶梯,問道“我能上去麼?”
“你身子看起來有點虛,小王扶你。”
“不,別,夜月明,王爺,請你不要碰我。”帝璽聽罷連連搖頭,拒絕與夜月明之間有任何接觸。
夜月明怔了怔,隨後苦笑一聲朝帝璽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自己上來。
上了房頂,帝璽便坐到了夜月明的身邊,眯著眼遙望著遠方,喟然長嘆“無論人的心境如何,天氣總是不變的。有的時候,人還不如天氣,起碼天氣沒那麼善變。”
“璽兒,對不起……”
“對不起?我?”帝璽的表情有些奇特“殿下,我跟你說過我不是凡人,所以這副肉身本也不屬於我,帝璽可以是我,但是帝璽也不是我。你昨夜……不管你昨夜做了什麼,你傷害的肉身是她的。”
夜月明緊抿唇線,聲線顫抖“可是你的意識卻是恨小王的。”
“恨?不,我不恨你,但是我討厭你,夜月明,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願意,受何人脅迫,你昨夜那麼對待我都已經讓你與我之間有了不可跨越的隔閡,然而我不恨你。”帝璽慘笑著說道“你知道麼?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做了跟你一樣的事情。因為他是壁國皇帝,所以我不可抗拒……”
夜月明霍然起身,怔怔看著帝璽,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你……你說什麼?”
帝璽勾了勾唇角,示意夜月明坐下,方才抱著自己的膝蓋緩緩說道“那個人應該是連城的太爺爺了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叫連翹……其實,我本來已經徹底忘了這件事了,因為太難過,所以我選擇了遺忘,可是昨天,我卻全都記起來了,所以我……似乎不那麼恨你,只是或許等你幫連城重回錦城之後,我與你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璽兒,小王其實……”
“聽我說,好麼?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這樣,安安靜靜地聊天了。”帝璽的聲音有些絕望,卻是那麼決絕。
夜月明終究還是頷,應了帝璽。
一百四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