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深下意識後仰,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後放鬆了警惕。顧朝朝專心為他擦汗,沈暮深的思緒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人家白皙勻稱的手腕,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將軍,繼續?”顧朝朝擦完汗,立刻噙著笑問。
沈暮深回神,沉著臉扣住了她的肩膀。
顧朝朝被他攥得悶哼一聲,完全不懂自己又哪裡惹到這位爺了。
兩人走走歇歇,一直到晚上才停下。顧朝朝給沈暮深按完腿後便要離開,然而沈暮深卻說了句:“留下用膳。”
留下用膳,而不是,伺候我用膳。
顧朝朝敏銳地察覺到其中差別,眨了眨眼後便乖巧留下了。
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一起吃飯,顧朝朝殷勤地幫沈暮深佈菜。
沈暮深盯著自己碗中的東西看了許久,最後冷笑一聲:“你很瞭解我?”
其實這桌上的飯菜,都符合他的喜好,只是在這喜好之上還有偏好,顧朝朝每次給他夾的吃食,都是他極為喜歡的。
顧朝朝聞言笑了一聲:“中午時服侍過將軍用膳,對將軍愛吃什麼多少記了一些。”其實是因為沈暮深作為男主,原文中對他的喜好、習慣都有詳細描寫。
她這答案天衣無縫,沈暮深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再看向自己碗裡的東西時,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兩人安靜地吃了一頓飯,晚飯結束後都面露疲憊。顧朝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開口:“將軍也累壞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沈暮深掃了她一眼。
顧朝朝見他沒有反對,便轉身離開了,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沈暮深淡淡道:“既然累壞了,就別再做亂七八糟的事,否則耽誤了明日治療,我拿你是問。”
“……小的知道了。”顧朝朝無語地往外走去。
她走出將軍府時,外頭已經徹底黑了,嬋娟站在門外,看到她後連忙迎上來:“少爺!”
顧朝朝看到她的臉都凍得發白了,皺了皺眉一邊往自家府邸走,一邊詢問她:“你來多久了?”
“自將軍府的侍衛拿走您的衣裳,奴婢便等著了,”嬋娟一臉緊張,“少爺……”
“放心,我沒事,只是將軍不喜我先前那身衣裳,叫我換一套罷了。”顧朝朝怕隔牆有耳,便含糊地應了一聲。
嬋娟聞言,便知曉她的女兒身未被發現,頓時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一同回到家裡,嬋娟又要跟著她去暖床,顧朝朝趕緊拒絕了:“將軍不喜女兒家的脂粉香,今後我還是自己暖吧,免得他不高興。”
嬋娟愣了愣,突然面露古怪:“將軍不喜歡女兒家?”
“……的脂粉香,你話只說一半,意思可就全然不同了啊。”顧朝朝哭笑不得。
嬋娟擔憂地看向她:“少爺……”
“放心,將軍不喜歡男人。”顧朝朝非常肯定地回答。
嬋娟卻持懷疑態度:“您怎麼知道,萬一他喜歡呢?”
“他真的不喜歡。”且不說原文沒有分類到耽美那塊,就是那天晚上他對她的持久度,也不像什麼喜歡男人的。
嬋娟見她這麼肯定,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叮囑她凡事小心。
顧朝朝連連答應,把人應付走之後便回屋了,倒在床上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翌日一早,不等丫鬟來喊,她便自動醒了,穿好衣裳後直接去了沈暮深那兒。
“這次身上倒是沒什麼味道。”沈暮深評價。
昨天她那丫鬟來接的事,他已經透過侍衛聽說了,本以為這人不會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裡,卻不成想還算是懂規矩。
沈暮深本來都已經想好如何罰她了,結果她這麼懂事,他反而不好發作。沈暮深惋惜的同時,心底又透著一點不知名的愉悅。
日升日落,沈暮深從邁一步都艱難,到能平穩地走一小節路,只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這七天裡,他專注復健,總算沒有再動不動逼顧朝朝交出‘那個女人’,也不再提殺她的話了。
對於他的轉變顧朝朝很是欣慰,本想更賣力一點,讓他徹底忘掉不愉快的回憶時,卻臨時出了意外——
她大姨媽來了。
由於裝了太久的男人,她除了晚上睡覺解開裹胸時才會想起自己的性別,其餘時間都兢兢業業地扮好‘顧少爺’這個角色,以至於忘了自己還有大姨媽這種東西,結果大姨媽在她扶著沈暮深走路的時候,打她個措手不及。
當察覺到身體一股暖流,顧朝朝先是一愣,意識到什麼後直接僵在了原地。
沈暮深半邊身子靠在她身上,察覺到她的不對後睨了她一眼:“又要作什麼禍?”
“……小、小的身子不舒服,可否回府休息片刻?”顧朝朝尷尬詢問。
沈暮深眯起眼睛:“不舒服?”
“嗯……”顧朝朝努力直視他的眼睛。
她儘可能表現得心裡沒鬼,可沈暮深還是輕易看出了她的心虛,靜了一瞬後冷笑:“正好大夫要來了,不如讓他給你診脈?”
“不行!”顧朝朝連忙拒絕,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回得太快,只能苦著臉放軟了聲調,“我不過是昨日回去時摔倒磕傷了,這會兒一扶您便崩開了傷口罷了,回去簡單包紮便好,不值得大費周章。”
“摔倒?磕傷?”沈暮深冷嗤,“我看你是服侍我太久,想溜奸耍滑吧。”
“真沒有,”顧朝朝察覺到身下逐漸洶湧,語氣都快了起來,“將軍將軍,讓我回去一趟吧,我實在是疼得厲害。”
“那就將傷口亮出來,若是我錯怪了你,在你傷好之前我都不會再召你,若是你撒謊,”沈暮深語氣涼涼,“我就砍你一刀,叫你真正血流不止。”
顧朝朝趕緊勸阻:“不行啊將軍,我這傷的地方實在難以啟齒,不能叫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