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2 / 4)

風吹的路兩邊的玉米嘩啦啦的響。老頭說,“娃,你從哪來啊。”

孩子說,“從監獄裡來。”

“娃,你家住哪。”

“監獄。”

孩子不耐煩的說,“羅嗦,有吃的沒,籃子裡裝的什麼?”

孩子手拿尖刀一步步逼近,老頭覺的恐怖極了,扔下籃子轉身就跑。

籃子裡有個盛過洗衣粉的塑膠袋,袋裡有些零錢。

孩子拿起錢,聳了聳肩膀,向路邊的村莊裡走去。

隔著一條長滿蘆葦的水溝,高飛看見一戶人家。小院寂靜,籬笆上開滿了牽牛花,一條吐著舌頭的狗拴在小棗樹上,狗的面前放著一個碗,碗裡有骨頭,骨頭上還有一點肉。

他站在那裡,餓極了,他的面前是一條臭水溝,狗的面前是一個天堂。

他敏捷的跳過水溝,翻過籬笆,到了院子裡。

狗汪汪的叫起來。

這戶人家有一個啞巴閨女,她聽不見狗叫,她梳頭時向窗外瞟了一眼,看見一個孩子坐在院裡,抓著骨頭,又啃又吞,眼睛不時的四處張望。

啞巴閨女推開木窗,一陣嗚哩哇啦的怪叫,孩子嚇的驚慌而逃。

高飛跑到集市上。集市上還很冷清,東邊有一排賣魚的水泥臺子,西邊有一排賣肉的木案子,中間是一排雜物,依次是:一條舊麻袋,一塊石頭,一個破碗,一截樹枝,一段繩頭……這都代表著人,代表著小販佔下的攤位。

高飛從賣飯的那裡買了一碗魚湯,這魚湯的最大特點就是沒有魚。喝完以後,集市上熱鬧起來。賣雞的,賣肉的,賣青菜的吆喝起來,也有不吆喝的。

忽然聽到三聲鞭響,一個耍猴的用磚渣在空地上畫了個圈,然後耍猴的拉著長秧喊道,“媽~~X,站~~~好。”一隻小猴規規矩矩的立正,敬了個禮。上前圍觀的人鼓掌鬨笑起來。小猴站了一會,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怒目而視,摸起鞭子,又罵了句關於猴子祖宗的髒話。

小猴嚇的吱吱叫著轉圈亂跑。耍猴的說,“籲,剎住,”接著發出一串命令,小猴就在這命令之下表演了齊步走,臥倒,匍匐前進,中彈裝死,逗的觀眾哈哈大笑。最後耍猴的扔給小猴一頂破帽子,小猴便舉著向圍觀的人要錢,誰給的錢多,小猴便跪下磕頭。

“收稅的來啦!”一個大蓋帽讓耍猴的交了十塊錢,開收據時,耍猴的說,“別開了,俺不要單子。”收稅的說,“吆喝,會辦事啊,那收你五塊吧。”

收稅的走後,一條狗擠進來,它瞪著猴子,發出嗚嗚的威脅聲。猴子也不示弱,齜牙咧嘴,並做了幾個下流的手勢。

看人打架是一種樂趣。“有人打架”的另一個意思是“我得看看”,看動物打架也是一種樂趣。

有時打架不需要原因,彼此覺的對方不順眼就夠了。

猴子贏了,它抓瞎了狗眼,人群為之歡呼。耍猴的打聲呼哨,猴子竄上了他的肩。

就在耍猴的擠出人群的時候,高飛將手偷偷伸進了他的褡包。

高飛坐在一堵土牆下氣喘吁吁。他從集市上一口氣跑到這裡,偷到的不是錢,而是一張剛剛從某個電線竿子上揭下來的通緝令:

金炳山,外號山牙,男,55歲,身高1米70,山東範縣金臺村人,因販毒被判刑,現在逃……

拿過來,耍猴的突然站在高飛面前。

高飛的手一哆嗦,“山牙!”

耍猴的說,“是我。”

高飛說,“我,我不識字,”說完他站了起來。

“下手挺快,是個苗子,要不是小煙包看見,真讓你跑了。”山牙說。那隻叫小煙包的猴子衝高飛做鬼臉,並且拿小石頭砸他。

高飛說,“不是這小猴,你也找不著我,追不上我。”

“是啊,”山牙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我的腿不行。”他捲起褲腳,卸下一截假肢,揉著膝關節說,“我是個瘸子。”

小煙包看見假肢,眼睛一亮,打了幾個哈哈,眼淚和鼻涕立刻流下來。

它慢慢爬到山牙身邊,吱吱叫著哀求著什麼。

山牙嘆了口氣,從假肢裡捏出一小包白粉,倒在掌心,小煙包伸著舌頭舔,興奮的尾巴都翹起來了。山牙摸摸小煙包的頭,繼而對高飛說,“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山牙陰沉著臉。

高飛說,“我跟你走。”

兩個人和一隻小猴轉過街角,消失了。誰能想到,幾年以後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特大犯罪集團,整個中國籠罩在陰影裡。

第五章天生警察

周興興就是那個被拋棄在派出所門口的嬰兒。

周興興的母親就是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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