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視線觸及到龍嘯雲的笑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而她身邊的沙曼則目光一動,對著龍嘯雲福了福身,“這位公子,奴家服務的是這位貴客。”
換而言之,龍嘯雲如果想讓沙曼為他搖骰子,需要得到端木蓉的同意。
龍嘯雲看向端木蓉,輕聲問道,“姑娘?”
端木蓉:“……”食指輕按了下面上的羅剎面具,餘光掃過又自稱“奴家”、垂著頭讓她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沙曼,她不動聲色的同趙佑橫對視了一眼,隨後對龍嘯雲輕點了下頭,“可以。”
各自選定了搖骰子的人後,趙佑橫和龍嘯雲應該找一個包廂來進行賭局,但是——
腳步未動,趙佑橫用很明顯的動作上下打量了龍嘯雲一番,“我有個問題,你有錢嗎?”
龍嘯雲:“你覺得呢?”
撫平了袖子上的褶皺,龍嘯雲試圖再次用“我都能穿這樣的衣服,還不能代表我有錢?”的方式,證明自己有錢和趙佑橫賭。
然而還是那個問題,趙佑橫是能用常理思考的存在嗎?
“行吧,既然你想用你這身衣服和我賭,我也不介意。”趙佑橫歪了歪頭,緊接著說道,“一局定勝負,賭誰搖的色子數最小。如果你輸了,脫下你這身衣服;如果我輸了,我給你一萬兩。”
龍嘯雲:“……???”我是這個意思嗎?
圍觀的眾人:“……???!!!”他們剛剛是不是漏聽了什麼?
趙佑橫笑而不語,完全不覺得自己所言有什麼問題。
對於這個局面,端木蓉完全不覺得意外。
一片安靜之中,對一萬兩動心的龍嘯雲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行吧。”
……
來到包廂,作為搖骰子的人,端木蓉和沙曼各自得到了一模一樣的骰盅,以及五個色子。
無論是骰盅還是色子,均由青衣管事提供,並經過趙佑橫和龍嘯雲的各自檢查。
隔著桌子相對而站,端木蓉和沙曼對視了一眼。
端木蓉面無表情的用食指推了下臉上有點往下掉的面具,而沙曼則翹著蘭花指,將落在臉側的碎髮勾到耳後,並對站在端木蓉身邊的趙佑橫勾唇笑了笑。
同趙佑橫站在一起,還以為沙曼在看她的端木蓉輕歪了下頭,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笑得這麼勾人。
想不明白後,端木蓉乾脆不再想,隨著青衣管事表示開始,她和沙曼一起搖起了骰子。
不同於將骰盅搖出花樣,動作帶著美感的沙曼,端木蓉卻是很隨意的上下搖動著骰盅,帶著股漫不經心。
待得與沙曼同時停下搖動骰盅,端木蓉隨意的將手中的骰盅放到桌上,對沙曼輕挑了下眉。
沙曼崩緊唇角,率先開啟了骰盅。
五個骰子累在一起,沙曼搖出了一個點。
按理來說,搖骰子搖出來的色子數不會再有比一更小的可能,然而看到沙曼搖出來的一,端木蓉卻對一臉胸有成竹的龍嘯雲輕勾了下唇,隨手開啟了面前的骰盅。
沒有骰子,只有一堆灰。
龍嘯雲滿臉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面對龍嘯雲的質疑,端木蓉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對他挑了下眉,“你們事先規定過不能改變色子嗎?沒有吧?既然沒有,那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隨著端木蓉的三個問題問出口,龍嘯雲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所以說,賭這件事,看的就是技術和……膽量。
看著桌上的那一堆灰,龍嘯雲不免為自己最初對趙佑橫的小看感到懊惱,同時也忍不住質疑端木蓉和趙佑橫之間的關係,“你們是不是認識?”
端木蓉心下對這質疑早有準備,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問了龍嘯雲,“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質疑你是不是和沙曼認識。”
不待龍嘯雲反駁,端木蓉緊接著問道,“我跟他一起上來的嗎?”
“沒有吧?那我在搖骰子的時候,和他有言語上或者眼神上的交流嗎?”端木蓉放下抱在胸前的手,再“還是沒有吧?反倒是你和沙曼,她搖骰子的時候還對你眨眼了……真的要懷疑的話,你們兩個相互認識的嫌疑更大吧?”
沙曼其實並沒有眨眼,她明明是對趙佑橫拋媚眼,但誰知道當時龍嘯雲正好在看沙曼,並以為她在對其拋媚眼,於是回了她一個微笑。
感覺自己很無辜,但沙曼此時此刻卻不能解釋,否則會將她想討好的趙佑橫拖下水。於是她滿臉委屈的看著端木蓉,試圖讓端木蓉身邊的趙佑橫相信她的無辜。
沙曼明確知曉自己的無辜,龍嘯雲卻是若非知道自己真的不認識沙曼,他都要以為自己和沙曼關係匪淺。
差點被端木蓉帶入了她的邏輯,看著說話極具感染力的端木蓉,龍嘯雲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和這番話類似的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