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假摳門,真君子(2 / 2)

清河也有大勢已去之感,長沙王投降,她心灰意冷,喃喃道:“無論我如何反抗、如何折騰,到頭來依然是一場空,司馬家依然會陷入自相殘殺的怪圈,走不出來,即使絆倒成都王,也有出現第二個成都王……甚至比成都王更糟糕的人上位,沒有盡頭。”

“我就像身處一條漏水的船,我不停的用盆把船艙裡的水潑出去,一盆又一盆,永遠不停,但是船裡的水並不會減少,甚至,有時候水越來越多,船越來越沉了。”

“我累了,我不折騰了,反正折騰也沒用,我還連累了長沙王。”清河看著王戎,她才十三歲,內心已經和歷經滄桑的王戎一樣蒼老,道:

“我生在洛陽,長在洛陽,我的父母會一直在洛陽,我和尚書令一樣,那裡都不去,就留在這裡,等待一個結果,跟這艘船一起沉沒。”

王悅和荀灌一起說道:“不行。”

清河道:“我叫司馬漪華,司馬家的人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你們不一樣,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吧,不要在司馬家這條破船上一起沉淪了。”

司馬乂無奈開門投降,給清河帶來沉重的打擊,甚至衝散了和王悅重逢的喜悅。

辛辛苦苦往前奔跑,卻是繞了一個大圈,重新回到原點。

清河回宮去了,她要陪著父皇母后。

王悅騎馬去追清河。

連反應遲鈍的荀灌都覺得此時她應該留在原地,給清河王悅單獨相處的時間。

王戎拿起一個剛出鍋的胡餅,“灌娘要不要嘗一個?”

荀灌接過胡餅,咬了一口。

王戎攤開手,“兩吊錢。”

荀灌剛剛對王戎升起的敬仰之情全消,給他一顆金珠,“錢太重,不用找了。你給我二十個胡餅帶回家。”

王悅追清河,他熟悉永康裡的小路,繞路半路截住了她,道:“船破了,修補無用,再造一艘便是,你不必跟著破船一起沉淪。”

清河此時是悲觀的,“琅琊王氏可以,潁川荀氏也可以,司馬家不行。”

王悅道:“跟我一起南渡去江南。”

清河指著皇宮方向,“我父母怎麼辦?成都王不會放他們走的。”

王悅道:“我會想辦法,請你給我時間,我會造一艘新船來接你們。”

不愧為是我心悅已久的檀郎。

只是,少年意氣空許諾。

清河不想出言打擊王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好,我等你。”

次日,長沙王司馬乂在尚書令王戎還有紀丘子世子王悅的陪同下,棄城投降。

成都王司馬穎原本沒有對王悅抱著太大的希望,甚至覺得很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然而王悅卻給了他帶來驚喜,居然真的說動了長沙王。

當著德高望重王戎的面,成都王不好折辱長沙王,還在長沙王跪下的時候,主動上前扶起了“十二哥”,“……你我是親兄弟,都是武帝的兒子,十二哥知錯能改,我很是欣慰。”

禮數歸禮數,在舉行投降儀式之後,長沙王全家被暫時關在金墉城,等將來轉移到鄴城。

成都王的軍隊進入京城,接管了京城各大門戶的防務。長沙王的軍隊也被就地解散。

成都王到了皇宮,嵇侍中趕緊連忙起草了冊封詔書,封成都王司馬穎為皇太弟,行儲君之職。

連續兩次勤王,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儲君之位,成都王心滿意足,不過他不敢搬到為儲君準備的東宮,而是在以前齊王所居住的大司馬府裡。

皇宮裡的中領軍基本上是忠於帝王的,齊王司馬冏就是被中領軍所殺,皇太弟司馬穎擔心他和齊王一樣的下場,連皇宮的門不敢踏入一步,在大司馬府裡下達政令。

皇太弟心滿意足,但是他的手下很是不滿,一起去大司馬府裡請命,“皇太弟殿下,您難道忘記了七里澗死去的戰士嗎?”

七里澗之敗,屍體多到堵塞澗水,至今都還沒有清理乾淨。

皇太弟當然說不能忘。

手下們指著金墉城方向:“我們的戰友屍骨未寒,罪魁禍首還在金墉城舒舒服服的活著,憑什麼?這不公平!”

又有手下把討伐檄文拿出來,逐字逐句的讀給皇太弟聽,“……說是討伐長沙王,還有奸臣羊玄之,如今這兩人一個還好好的活著,另一個早就嚇死了,那麼,我們死了那麼多兄弟打仗是為什麼?七里澗的兄弟都是白死嗎?”

七里澗,是討伐軍心中永遠的痛。

眼看著手下群情激奮,要譁變了,皇太弟心生恐懼,“你們想要什麼結果?”

手下說道:“長沙王必須死,才能慰藉七里澗的亡魂。羊玄之已經死了,那就父罪女償,廢掉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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